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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再不出手,這份求之不易的感情,怕早晚要折損在她手裡。
讓衡陽對自己心生間隙,這就是她的反擊。
想到這裡,他立馬起身,奔著鄭氏的院子就去了。裴影忙跟了上去,小聲勸道,「殿下冷靜,萬萬不可衝動。眼下是立儲的關鍵時刻,即便鄭安德不站在殿下這邊,也總好過多樹一個敵人。」
「鄭安德?」他停下腳步,冷聲低哼,「他的好日子,怕也很快就到頭了!」
裴影不懂他話里的意思,首輔是皇帝跟前的打工人,聽說為人忠厚老實,且十分節儉,是眾多朝臣的楷模。怎麼聽殿下的口氣,依舊是不值一提?
鄭氏沐浴更衣完畢,正要睡下,卻見趙懷英冷了個臉就進來了,她對他已經死心大半,但還是上前福了禮,「殿下怎麼來了?」
「你帶她去了端王府。」他直截了當。
「是,」鄭氏道,「妾多日不曾見過妹妹,甚是想念。」
她沒有撒半點慌,看著趙懷英的眼神沒有閃躲。屋子內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,「那她呢?你帶她去做什麼?」
鄭氏答,「她說想去端王府瞧一瞧。」
趙懷英深吸一口氣,無論鄭氏怎麼解釋,他只相信,這一切都是鄭氏在從中作梗。
「鄭清棠,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撒謊了?」趙懷英冷冷發話,「她和我皇兄素未謀面,並不相識。因何要去看他?」
鄭氏不緊不慢答道,「因為她想去看陸照枝。」
鄭氏看著他神情一點點陰暗下來,嘴角似乎抽動了一下,想說什麼,卻又被噎住。
「殿下難道看不出來嗎?她不喜歡你,甚至討厭你,你強行留下她,只會讓她更加憎恨你,更別指望她會愛上你。」鄭氏看著他為情所傷,痛不欲生的模樣,心裡就暢快得不得了,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。
還真是好笑,他從頭到尾,懷疑的都是自己。
「你笑什麼?」他蹙起眉頭。
「妾笑殿下自私自利,永遠只愛自己,」鄭氏道,「你所謂的愛,對她來說,不過都是禁錮罷了。」
他什麼時候能夠回頭看自己一眼呢?
「你故意的。」趙懷英道。
「殿下錯了,妾不過是答應了她的請求,沒想到陸照枝也會在那裡,還聽到了他和端王殿下的談話。」
「還敢狡辯?」趙懷英臉上青筋冒起,一把掐住鄭氏的脖子,往地上重重丟去,「別以為有鄭安德在,我就不敢拿你怎樣。」
鄭氏抹了抹嘴角的鮮血,掙扎著從地上起身,「殿下這般惱羞成怒,是因為妾說對了,是麼?倘若殿下不曾做過那些事,又怎麼會害怕。」
「鄭清棠,」面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,趙懷英心頭怒氣終於挨不住了,提劍指向對方的喉嚨,「你想揣度本王的心意?」
鄭氏不怕死,他之前對眼前人徹底絕望。明面上是夫妻,可他從未碰過自己,樁樁件件積累下來的委屈,她早就垮了。
鄭氏慶幸的是,和自己一樣,同是愛而不得的可憐人。
「趙懷英……」不知她在自己身後站了多久,看著眼神一幕,她眼淚滿是悲戚和怨憤。
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懺悔,只因為是鄭氏帶自己去的端王府,所以他就遷怒鄭氏。他恨鄭氏,無意中揭穿了自己的陰謀,讓他無法再把場騙局進行下去。
鄭氏成了阻礙他成大事的罪魁禍首。
他手中的長劍,終究還是有一日,對準了自己的結髮妻子。
「衡陽……」趙懷英丟下劍,追出門去。追到聽雪院的時,他聽到一聲巨大的關門聲。
他被冰冷地隔在門外頭。屋子燃著燈,任由他多次拍門,裡頭的人仍舊不為所動。
到最後,他心也煩了。他不想再這麼無休止地哄著她,不想再去理會她的蠻不講理,和不懂事。
他一點也不想再包容。
「沒有我,皇上一樣不會放過陸家,」他透過羅窗,看到那個不能再熟悉的身影,「我希望你天亮之前,可以想通這一切,不要再鬧小孩子脾性。」
他說罷也不等對方回什麼,氣呼呼地耍袖子大步離去。他很累,每日要上早朝,下朝以後還有許許多多處理不完的公事。
他要對付的人和事,很多也很雜,他沒有太多的精力去處理自己和她之間的關係。更何況,她根本就不願意給自己解釋的機會,說什麼都不聽。
裴影在後頭追得緊,他擔心衡陽出事,可見趙懷英被她氣成這個樣子,也不敢多說什麼。
「我不能再慣著她了,簡直無法無天……」他一腳將整個案牘踹翻,坐在窗前,兀自生悶氣。
衡陽聽到腳步聲走遠,這才撲到被褥中,傷心地號啕大哭。縱然有一肚子的委屈,也不知道該同誰講起。
她單純地以為,趙懷英記恨陸照枝,是因為他橫刀奪愛,現在才恍然大悟,這不過是個幌子罷了。即便她沒有嫁給陸照枝,趙懷英也不會放過他。
當年陸家在朝堂上聲勢是浩大了些,這怎麼就成了皇帝除掉陸家的藉口?
衡陽躺在榻上,望著屋脊,就這樣待待望了一整夜。她心裡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,像被困在藤蔓中,越繞越緊。
她有些難以呼吸,在臨近天亮的時候,突然從榻上起身。找出箱櫃中的綢緞,穩穩地系在了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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