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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放一隻母雞在紙上,用它爪子沾了墨汁胡亂踩踩,也比你這字好看。」他想到上回那個蠢貨妹妹設的局, 想來如果自己不出頭, 她只需要亮出自己的真實筆跡, 也能全身而退。
「你寫你自己的名字也這麼丑麼?」沈沉拿手指點了點一旁的空白宣紙,示意她寫自己的名字。
寶言腦袋低低的,看了眼手邊放著的殿下的字,一對比……她的字就顯得更丑了。
她硬著頭皮微微側身,在一旁的宣紙上寫下莫寶言三個字。
她微動了動,便與沈沉貼得更近,軟|彈的臀像主動湊上來。
沈沉腦中閃過些許回憶,眸色微濁。
她寫自己的名字略好看些,但也只是比另外的字好看一些,仍舊算不上真正好看的範疇。
沈沉伸手,寬大手掌握住她的纖纖柔荑,以自己的力氣帶動她落筆,在一旁的紙上寫下「莫寶言」三個字,遒勁有力,筆畫鋒利。
與寶言自己寫的擺在一起,實在更襯得她的字難看。
「你該練練字。」沈沉道,目光再次落在信紙上,長指將她的手指挪開一些,看見了她寫的那一行字。
——你實在是太歹毒了!
沈沉忽地輕笑了聲。
笑聲振盪在寶言耳邊,令她羞紅的臉蛋愈發紅潤,活像一顆熟透的水蜜桃。
「我……我不會罵人。」她低聲解釋,眼尾都羞得泛紅。
「那便想想她對你不好的時候,那時你的心情如何,便如何罵。」沈沉收回手,再次撫上她的後頸。
寶言下意識縮了縮脖子,小聲求饒:「殿下,您能不能離我遠一些。您這麼看著我,讓我很有壓力,腦子裡都一片空白,什麼都想不起來了。」
她眼尾泛著微微的紅,帶著些哀求地看他,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。
沈沉想,反而讓他想要更加惡劣。
他貼著寶言耳畔出聲:「這就是第二件事。」
寶言啊了聲,一臉驚訝,顯然並未反應過來。
什麼第二件事?第二件事就是盯著她寫字麼?
寶言滿腔疑惑,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寫下一行,回憶從小到大柳氏待她的不好,試圖寫出些什麼。
可殿下不僅貼著她,還用手撫|摸她的後頸,痒痒的,真的很影響她寫字。本來就寫得不好看,這樣的情況下就寫得更難看了。
她用胳膊肘壓住信紙,調整了一下姿勢,忽地感覺到臀|邊傳來的觸覺。
寶言怔住,露出個茫然的眼神。
隨後反應過來那是什麼。
可是……現在……才是白天呀,而且此時此刻,這個場合……
她眨動眼睫,有些無措地抬頭看沈沉。
聲音帶著些不確定:「殿下,您……毒又發作了嗎?」
她只能這樣想。
沈沉嗯了聲,順著她的話說:「馬上就要毒發身亡了。」
「啊?」寶言顯然當真相信,有些擔憂,擱下筆要起身,「這麼嚴重?要不要宣太醫來瞧瞧?」
「不用。」沈沉手掌落在她柳腰一側,漸漸收緊,「你寫你的。」
寶言睜大眼睛,心道這要怎麼繼續寫?
又想,這毒還挺奇怪的,在殿下身上似乎時常發作,但在她自己身上,倒沒什麼感覺。
除了第一回 ,與她的病一起來勢洶洶,後來便沒怎麼再折騰過她。
或許是她身子骨較弱的緣故吧,不是有這樣一種說法麼,身子骨強健的人有時病起來反倒比身子骨弱的人病得更厲害。
寶言咬唇,落筆:「女子的清白多麼重要,你卻要將我送給梁王世子,分明是要把我往火坑裡推!母親,你可別說你是為了我好,倘若你當真認為梁王世子是個好歸宿,你為何不乾脆與父親和離,嫁與梁王世子呢?」
寶言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麼一段自認為很有攻擊性的話,收筆時頗為滿意。
但很快,她便再沒什麼多餘的精力思考這些。
沈沉身體偏涼,冬日亦比旁人更怕冷些,因而諸雲殿中鋪了地龍,地龍燒得旺盛,殿中溫度如同春天。
身上該在的衣裳都在,只略有些松垮凌亂,寶言頭髮都散下幾分,垂在額邊,隨波晃動。寶言緊緊抓著筆桿,因為麵團被揉著,快要把下唇咬破。
身上汗涔涔的,額頭更是一層香汗,往下滴落,有幾滴落在紙上,暈開了沈沉寫下的「莫寶言」三個字,恰好滴在言字那個口上。
她有些站不穩,左手扶住桌案邊沿,踉蹌了下,右手愈發拿不住筆,鬆開手,筆尖便從寶言二字上滾過去。
待兩件事都做完,天色已經很暗。
殿中的光線暗到根本看不清字,負責掌燈的宮女知曉殿下在,在門外問了一句是否要上燈,聽見殿下說,再晚些時候過來。
寶言累極了,覺得自己渾身都酸,更是羞赧,沒臉見人。她連沈沉臉都不敢看,忍不住把自己的頭埋進他懷裡。
她已經毫無力氣,眼睛眨了幾下,便睡著了。
沈沉將人抱起,喚人進來服侍:「備熱水沐浴。」
宮女應了聲,點亮殿中燈火。待看清桌案的狼藉後,幾人對視一眼,先有些不可置信,而後趕緊紅著臉收拾。
沈沉沐浴過後出來,將寶言那封信拿起看了看,命人送去莫家。
宮女們問及是否要將莫良娣送回含英殿,沈沉頓了頓,道:「不必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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