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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醫想了想回答:「莫姑娘,您別著急,可以用金子補上的。」
莫清珠一聽這話,愈發難過了,金牙那都是老太太年紀大了才用的,她一個花樣年華的小姑娘,哪兒能補一顆金牙?
她伏在矮桌上低聲啜泣,哭得傷心。
沈沉與寶言一道進來,寶言聽見莫清珠哭,急忙到她身邊:「二姐姐,怎麼了?」
莫清珠抬起頭來,餘光瞥見了一旁的太子殿下,收斂了情緒,讓自己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:「四妹妹,太醫說我這牙只能用金子補上了。我還這樣年輕,日後可怎麼叫人哪。」
寶言其實是關心她的,可聽她這麼一說,腦子裡不由冒出了她鑲一顆金牙的模樣,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寶言連忙捂住嘴:「二姐姐,我不是笑你,你別難過,總還有別的辦法的。」
寶言看向太醫,太醫道:「是,莫良娣說得是,其實除了金子,用玉石應當也可以。」
莫清珠還是一個勁兒地哭,沈沉聽得煩,若非與寶言打賭,恨不能立刻把人趕出去。他壓下眉宇之間的郁色,按耐住性子。
寶言記著方才沈沉說的話,下意識看了他一眼,而後道:「二姐姐,你別擔心,都是些小傷,不礙事的。小廚房給你煎了藥,我去瞧瞧。」
寶言說罷,轉身出去了,太醫給莫清珠開了藥,也很快告辭。殿中只餘下沈沉與莫清珠二人。
莫清珠心提了起來,有些緊張。太子殿下沒有走,是不是預示著殿下對她沒那麼討厭?此刻是不是她的機會?
她此刻正可憐,想必太子殿下也有所同情,過了這個村可不一定有這個店,莫清珠打定主意,朝沈沉開口:「殿下,臣女方才沒有衝撞到您吧?」
沈沉抬眸,心道她臉上都寫著沖自己來幾個字,竟還好意思問這種話,果真人只要厚顏無恥天下無敵。
莫清珠說著,半垂下眸子,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。若是她平時的模樣做這般姿態,倒還賞心悅目,但此時此刻,實在有些滑稽可笑。
沈沉不准痕跡移開視線,只道:「天冷路滑,方才莫良娣也摔了。」
莫清珠心頭一喜,壓抑住笑容,又道:「殿下不怪罪臣女就好,都是臣女不懂事,給殿下您添麻煩了,多謝殿下為臣女請太醫來診治,臣女真不知道如何多謝殿下才好。」
沈沉輕捻指腹:「不必謝孤,是莫良娣為你請的太醫。」
莫清珠臉上有些尷尬,本意是想攀關係,以此接近沈沉,她不放棄,又說:「其實,臣女一直仰慕殿下英姿。」
沈沉說:「哦,孤知道,上回在宮宴上你曾向孤搭訕。」
沈沉本意是嘲弄,但這話聽在莫清珠耳朵里,簡直內心狂喜,殿下竟然記得她?!
她一時雀躍不已,當即表明情意:「臣女……臣女自知身份卑微,不敢奢求任何,只要能遠遠地看一眼殿下就滿足了。臣女從未想過今日能離殿下這般近,還能將自己的情意告訴殿下。」
沈沉面無表情,這些話他不是第一次聽見,從不同的女人嘴裡聽過差不多的話起碼不下十次。他眸光瞥了眼屏風後,冷冷開口:「你方才說你仰慕孤,那你想必對孤的喜好很了解吧。」
莫清珠聽沈沉主動與自己說話,更是欣喜不已:「這是自然。」
沈沉說:「那你不知道孤最討厭像你這種惺惺作態,滿嘴虛情假意的女子麼?」
沈沉起身,拍了拍衣擺,仿佛方才與她共處一室沾了晦氣似的。
這態度讓莫清珠有些茫然,「殿下……您這是什麼意思?臣女所言字字句句皆是真心。」
沈沉並不理她,目光落在屏風,「莫寶言,出來。」
莫清珠聽聞此句,瞪大眼睛,不可置信看向從屏風後慢慢探出腦袋的寶言。她竟然一直都在?這是什麼意思?
寶言手指抓著屏風,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,嘴巴委屈地撅著,快能掛茶壺。沈沉與她打賭的內容,便是她們都離開,只留莫清珠一人與沈沉在。沈沉說,倘若二姐姐真心道歉,想與她做姐妹,便該避嫌,倘若不是,她便會藉機與自己攀談,試圖引誘。
都叫沈沉說中了,二姐姐哪裡是來同她道歉的,分明是衝著太子殿下來的。
寶言看了眼莫清珠,又看沈沉。
沈沉眸光凜凜,緊盯寶言,提醒著她自己該做的事。
莫清珠尚且不明白髮生何事,但看氣氛曉得不妙,用漏風的門牙解釋:「四妹妹……」
「夠了,住口!」寶言鼓起勇氣,沖莫清珠吼了一聲。
莫清珠被她吼得愣住了,沈沉露出個滿意的眼神,挑眉示意她繼續。
寶言吞咽一聲,一時不知該怎麼說,手心緊張地發汗,「你……你……」
沈沉看出了她的緊張,伸手扶住她肩膀,「怕什麼?孤不是在?」
肩上傳來沉甸甸的重量,沈沉就站在她身側,好近的距離,近到他說話的時候呼吸聲會噴灑在她頸側,泛起微微的癢意。
寶言聞見沈沉身上的凜冽冷香,像冬日雪中松。他沉穩的胸膛擋在她身後,仿佛能給人無盡的安全感。
寶言忽然好像沒那麼害怕了,她深吸一口氣,閉著眼沖莫清珠吼道:「你說你今日是來同我道歉,說你錯了,我以為你是真向我道歉,結果你根本只是想來搶我的夫君!你的道歉一點都不真誠,我不接受!這裡不歡迎你,請你趕緊離開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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