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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言聽著,心想,原來皇家的家宴,與民間也沒什麼兩樣。
而後便是幾位王爺,都是雲成帝的手足。等都問過一遍,總算結束,可以開始動筷。
寶言看著眼前精緻的菜品,早就饞了,迫不及待嘗了嘗。
同那糕點差不多,是好吃的,但又沒那麼好吃。若比起來,還是東宮裡的菜品味道更好些。
恐怕是殿下比聖上更為挑剔的緣故吧,寶言想著,偷偷瞄了眼沈沉。
沈沉目不斜視,他雖總被人說傲慢無禮,實則在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教養。寶言以為他沒看見自己偷瞄這一眼,正欲收回視線時,聽見耳邊淡淡一句:「用膳,別偷看我。」
寶言霎時窘迫起來,殿下分明沒看她,怎麼發現的?她迅速垂下腦袋,趕緊低頭吃菜,掩飾自己的尷尬。
沈沉則想,吃個飯的功夫都要偷看他,她該不是除了貪圖富貴,還開始貪圖他這個人吧?
經過二十幾天的相處,愛上他什麼的,這種事在沈沉看來也不無可能。畢竟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,除了圖權的,自然也有不少圖人的。從前寶言不認識他,所以不喜歡他很尋常,但是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,開始傾慕他,也很尋常。
他不由輕哼了聲,低頭用膳。
寶言完全不知沈沉在想什麼,她很快便用心投入吃飯這件事裡,畢竟除了吃飯,別的事她都不感興趣,也沒她說話的份兒。
吃飯難免得喝點什麼,寶言第二次喝果酒時做足了準備,沒再被嗆到,反而品到了一些清香。入口略有些酒味,並不嗆人,待那陣酒味過去,便是果香。又是甜甜的,正合寶言胃口。
她不知不覺便多飲了幾杯,眼見著手邊的銀壺便空了大半。
這果酒雖不烈,卻有後勁,不宜貪杯。寶言沒喝過酒,自然不知,只漸漸覺得腦袋有些沉,眼皮亦止不住地往下耷拉,人暈乎起來。
沈沉先注意到了少女的不對勁,見她粉嫩雙頰透出些紅,顯然是喝醉了。再一看那壺果酒,已經只餘四分之一。
寶言一手撐著腦袋,還欲再喝,沈沉臉色微沉,一手奪過那銀壺,另一手則抓住寶言白嫩的一截腕子,將她小巧的手握在手裡,吩咐身側的宮女:「換壺茶水來,再去取碗解酒湯來。」
宮女應了聲,退下去。
六公主一直關注著沈沉與寶言的動向,見狀心猛地一跳,感覺她要的機會來了。她朝身邊的貼身宮女招了招手,耳語囑咐一番。
寶言被太子抓住手腕,一時有些茫然,喃喃喚了聲:「殿下?」
看著這一幕,眾人愈發驚訝。
這女子果真有手段,在這樣場合便哄得太子與她做親近之舉,彰顯自己的受寵。
宮女很快來換茶水,又奉上醒酒湯。放下醒酒湯時,寶言身形不穩,撞了下宮女,那碗醒酒湯便結結實實灑在寶言身上。
寶言清醒了幾分,看著身上弄髒的衣裙,有些可惜。這衣裳這樣漂亮,不知道能不能洗乾淨?
鬧出這樣的動靜,眾人的目光再次齊刷刷投向寶言。
寶言咬唇懊惱,完蛋了,今晚她給殿下丟了好多人……
殿下肯定要生氣了。
她小心翼翼地觀察沈沉臉色,見他果真眸色微暗,寶言愣在原地,緊張地絞著衣角。
宮女當即跪倒在地,纜下錯處:「都是奴婢不好,奴婢沒拿穩,衝撞了良娣,還請殿下責罰。」
寶言小聲辯駁:「不是你的錯,是我自己打翻的。殿下,您別罰她……」
沈沉唇角繃直,終究沒說什麼。
還是皇后開口:「好了,不過是件小事,這年節時分,便算了吧。只是到底是冬天,寶言這樣濕著衣裳可不行,容易生病,帶她下去換身衣裳吧。」
那宮女趕緊道:「都是奴婢的錯,奴婢帶良娣去更衣。」
寶言腦袋都快低到地下了,聽見皇后娘娘的話如臨大赦,趕緊跟著那宮女下去了。
沈沉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,收回視線,他倒沒覺得寶言此舉給他丟人,只是覺得方才那宮女打翻醒酒湯的事有些蹊蹺。
雖說是寶言撞到宮女,可沈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。
寶言入宮時日尚短,平日裡又不與誰往來,在這樣的場合特意針對她,似乎沒有必要。沈沉捏了捏眉心,覺得是自己想多。
這不過一個插曲,並未影響到大家,眾人仍舊自己做自己的事。唯有六公主,見寶言跟著宮女離開,心都快跳到嗓子眼,甚是興奮。她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!
她又招來自己的大宮女,低聲耳語幾句。
不多時,三皇子便在上菜的宮女手中得到了一張字條。
三皇子有些驚訝,看了看四下,沒發現誰神色異常。他打開字條,只見一手娟秀的字跡:
請三殿下來偏殿一敘。莫。
三皇子今夜喝了不少,方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,父皇又明言他不爭氣,他心中鬱悶。三皇子這會兒腦子還有點暈乎乎的,思緒遲緩,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個莫字意味著什麼。
莫,宮中似乎唯有那位良娣姓莫。
三皇子酒意陡然去了大半,睜眼朝寶言的位子看去,只見那處空空。
她這是特意為了見自己?三皇子有些不可置信,畢竟今日之前他與寶言才見過兩回,其中有一回還是他單方面地見過寶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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