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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言看著他激動的反應,趕忙擺手:「我就是問問。那殿下,我先走了。」
她掀起簾櫳,又聽沈沉說:「不許再跟那個姓鄭的來往。」
殿下好霸道,但寶言在得知鄭公子家裡還有個通房之後,確實已經沒了心思。故而她嗯了聲,踩著腳凳下了馬車。
沈沉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,一時間心情複雜。
有被猶豫的挫敗與不悅,卻也有見到她擁抱她親吻她的歡喜。
這就是喜歡的力量麼?
將一個人變得完全不像他自己。
直到寶言的身影進了莫家大門,再也看不見,沈沉才撂下簾櫳。他微低筆尖,在自己懷裡嗅見她的味道,淡淡的果香混著奶香,便是少女的香甜。
沈沉忍不住多嗅了嗅,唇角彎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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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沉的馬車就停在莫家門口,寶言下了馬車後,便進了家門。她拍了拍心口,直到微風拂來,她才如夢初醒似的。
但步子仍是虛浮不定的,就這麼飄回了春雨閣。
直到好一會兒,她才驟然想起,哎呀,小桃還未回來呢。她輕嘆了聲,正要出門去尋人,便聽見外頭有腳步聲傳來,正是小桃回來了。
小桃是被平生送回來的,埋怨了句:「小姐,你回來怎麼也不叫我一聲?」
寶言心道自己魂都快丟了,哪裡還記得這些?她嘆息一聲,沒說話。
小桃卻為遇見平生一時欣喜不已:「怎麼就這麼巧,平生剛好路過,見我孤獨一人,便將我送了回來。小姐,你說平生在,殿下是不是也在?」
小桃興致勃勃說完,只看見寶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,趴在桌上直嘆氣。
她不由得伸手探了探寶言額頭溫度,「小姐,你不會吹風吹得生病了吧?」
寶言搖搖頭,她不是生病,只是在苦惱。
原本她要苦惱周公子和鄭公子怎麼抉擇,這回變成了苦惱周公子和殿下之間怎麼抉擇。
真是甜蜜的負擔呢。
寶言一直為這事愁眉苦臉,小桃伺候她這麼多年,一眼看出她有心事。夜裡用過晚膳後,便問起寶言為何愁眉苦臉。
「小姐可以與奴婢說說,奴婢說不定能為小姐分憂。」
寶言想了想,便將周公子與太子都向她求娶的事說了。
小桃聽罷,嘴巴張大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似的,久久未能回神。她自幼跟著小姐,從未想過小姐能有今日的機遇。
「若是叫奴婢選,肯定選太子殿下。」
小桃想得簡單,當初在東宮的日子過得多舒坦,吃的是山珍海味,穿的是綾羅綢緞,比在莫家好多了。
周公子雖然也前途無量,可是再怎麼有前途,也不可能比太子殿下更有前途啊。
寶言長嘆一聲,將桌上的燭燈都嘆晃。她將自己的擔憂說給小桃聽,小桃聽了,覺得也有道理。但還是說:「可是小姐,你都沒有試過,怎麼知道一定不行呢?」
她家小姐的性子就是這樣,太過軟弱了,她知道小姐在害怕什麼,也明白如果賭輸了,後半輩子或許都過得不好。但是小桃比寶言豁得出去,她覺得有些時候可以大膽地賭一賭。
寶言捧著下巴:「可是我又沒有什麼太大的夢想,我不求大富大貴,只求安穩。」
小桃大手一揮,道:「既然如此,那明日咱們去城郊的凌雲寺燒香拜佛,聽說凌雲寺求籤很靈驗。小姐便去求一卦好了。」
寶言覺得這主意不錯,正好年初的時候就想著去燒香拜佛的。
「那好,明日一早,我們便出發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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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寶言早早便起了,與小桃二人出了府門。從城中到凌雲寺有些遠,寶言便雇了輛馬車。
出門時,正巧遇上莫華琪。莫華琪問她們起這麼早是要去哪裡,寶言如實回答,要去凌雲寺上香。
莫華琪一聽,一定要跟著去。
「聽聞凌雲寺求姻緣可靈驗了。」
莫華琪說完,鑽上了寶言的馬車。寶言還有些不習慣與莫華琪這麼要好,不過這些日子莫華琪的確不曾再嘲諷過她,只每每與莫清珠嗆起來。
「四妹妹可是也去求姻緣?」莫華琪問,「其實這樣才對,沒有太子,還有其他好男人的嘛。」
莫華琪從前是對太子有幾分奢望的,可看莫清珠灰溜溜地被趕出來,如今又看寶言被無情地趕了出來,已經對太子沒有任何期望了。不止太子,她甚至像一夜之間開了竅似的,如今也只想嫁一個門當戶對的好郎君。
「以前莫清珠天天跟我說什麼我們應該嫁得大富大貴,我還真信。現在想想,真傻了。人家富貴世家又不是傻子,憑什麼能看得上我啊?」
莫華琪說者無心,寶言聽者卻有意。
她想到了沈沉。
馬車一路安穩行駛,最後停在凌雲寺山腳下。凌雲寺在山頂上,上山還得登數百級階梯。馬車只能停在山腳下,這數百級石階難爬,但來此處上香的貴婦人小姐卻不少,因而衍生出了一種生意,可以雇轎子抬上山。
雖說這舉動看起來很沒誠意,可是那石階蜿蜒而上,仿佛看不見底似的。沒多少人會真的爬上去。
莫華琪下了馬車,直奔轎子處。今日不知為何,凌雲寺的香火旺盛得很,那雇轎子的地方竟已經空了,只餘下最後一頂轎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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