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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沉命人將郭家上下都管控住,輕易不許人出去,郭秀秀只覺得荒謬,正欲發作大小姐脾氣。
「你們是什麼人?誰給了你們膽子這樣做?」
話音才落,便見一道松形鶴骨的身影出現在面前。
郭秀秀怔住,認出了沈沉。
他怎會出現在自己家中?莫不是發現了自己做的事?來算帳了?
郭秀秀登時有些心虛,隨後又想,他不過一介商賈之子,即便知曉了,又能拿自己如何?
「你們這是做什麼?」郭秀秀質問。
平生喝道:「見到太子還不下跪?」
郭秀秀再次怔住,太子?他是太子?可他不是商賈之子麼?怎麼會是太子?
他若是太子,那當日那女子,豈不是太子妃?
郭秀秀臉色煞白,明白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事,若是事情敗露,恐怕自己全家都要遭罪。她心砰砰跳著,不敢確定太子到底知不知道此事是自己所為。
沈沉只叫人將她拿住,關押進房間裡,沒有他的命令不許出來。
郭秀秀卻鬆了口氣,太子並未說什麼,那應該便是不知曉吧。
郭誠一家三口被關在一起,郭夫人渾然不知情,又見郭誠斷了兩條腿,抱著郭誠哭得厲害。郭秀秀則在一邊心事重重,一方面,她擔心太子剿滅青蓮教後,清算他們,一方面,她又想,倘若太子贏不了呢?
若是太子與太子妃一道葬身此處……
即便他們身份高貴,可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,俗話說得好,強龍不壓地頭蛇,太子也未必有完全的勝算。
郭秀秀被自己大膽的念頭嚇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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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莫良娣出事後,殿下便水米未進,平生雖也擔心莫良娣安危,卻不能放任殿下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。他命人備了些吃食,勸著沈沉吃一些。
「孤沒胃口。」沈沉看著那些熱乎的飯菜,不禁想到寶言,她那般貪吃的人,不知今日會不會挨餓?
她說幼時挨餓過,那滋味並不好受。
沈沉心像被一雙手抓著往下扯,酸酸漲漲的。
他看了眼面前冒著熱氣的飯菜,愈發不想吃了。
若是她在挨著餓,自己亦在另一處挨著,似乎也能舒坦些。
他覺得自己這想法像瘋了。
沈沉捏了捏眉心。
聽聞他不肯吃東西,程玉也過來勸:「你再沒胃口,也得對付幾口。你今日可還什麼都沒吃呢,殿下,你再擔心莫良娣,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。」
沈沉下意識反駁:「誰說孤在擔心她?」
程玉在這樣緊張的氣氛里,難得失笑,指了指不遠處的銅鏡:「殿下,你還沒照過鏡子吧,你現在這神情,寫滿了擔心。」
沈沉:「……」
沈沉:「是麼?那便是擔心吧。」
「孤擔心她很正常,畢竟她如今與孤的性命系在一處。倘若她出什麼事,孤的性命也要賠上了。」沈沉嘴上說著,亦在心裡說服自己。
程玉摸了摸下巴,偏不按常理出牌:「如此聽來,倒挺浪漫的。同生共死,可歌可泣,寫在史書上應當也不錯。」
沈沉一時無語凝噎。他沒程玉這般輕鬆,還能說笑。當然了,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平日就不愛說笑,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擔心莫寶言。
程玉拍了拍沈沉的肩:「好了,殿下,別太擔心。」
沈沉終究沒吃任何東西,亦不曾入睡。
這日夜裡的鐮月如鉤,懸在半空,沈沉靜坐窗前,眼見那皎月鉤從升起,再至落下。那小小的鉤子仿佛鉤著沈沉的心,升上又墜落,直至天光乍破。
平生嚇了一跳,忙不迭給沈沉遞了個手爐,「我的殿下,您就算不睡覺,也該添件衣裳,這樣冷的夜,凍壞了身子可怎麼好?」
沈沉便又想,青蓮教行事卑鄙,定然不會給她添衣,她那弱唧唧的身子,不知這樣熬一夜會不會感染風寒?
平生見他思忖著什麼,只好嘆息一聲。
門外有侍衛前來稟報,說是郭秀秀昨晚趁人不備,意欲翻窗逃跑,被他們攔住了。
沈沉蹙眉,顧不上郭秀秀,只讓他們把人關了回去。
郭秀秀被關回房中,被郭誠一頓訓斥:「秀秀,你這是做什麼?你不要命啦?」
郭秀秀卻嗤笑了聲:「爹,你怕他做什麼?就因為他是太子?可是爹,你別忘了,這是咱們的地盤,他是太子又如何?若是太子死在了咱們崇平縣,那倒是給咱們崇平縣添了幾分光,不是麼?再說了,即便太子死了,那也是青蓮教的人幹的,與咱們何干?」
郭誠聽了女兒的話,已然猜到女兒定然做了什麼,急得給了女兒一巴掌:「秀秀,你知道在說什麼嗎?你以為事情這樣簡單?你可知曉,若是太子死在此處,皇帝定然震怒,屆時可能直接要咱們整個崇平縣陪葬!你以為就青蓮教那點勢力,能與朝廷抗衡嗎?」
郭秀秀被打得頭昏眼花,她並未想這麼多。是了,若是太子死在這裡,皇帝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們?即便青蓮教起義,得到民眾響應,也仍是只有少數,並無勝算。更何況,他們郭家與青蓮教交情也沒這麼深,能夠投奔青蓮教。
郭秀秀搖搖欲墜,伏在桌上哭了起來。
郭誠追問:「你到底做了什麼,秀秀?」
郭秀秀哭道:「我只是給他們傳了訊息,告訴他們你被朝廷的人控制了,我說朝廷來了個大官,叫他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,將這大官也殺了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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