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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言還當是他們倆黏糊的舉動惹來眾人圍觀,一時又有些羞窘。
最後還是皇后發話,寬恕了那獻舞的女子:「罷了,無妨,起來吧。」
那女子失魂落魄地下了舞台,那些觀望的女子們也都在想,其實太子殿下一點也沒變……他只對那位莫氏女變了……
她們的美夢似乎破碎了。
姚婉婉將一切看在眼裡,竟有些欣慰,她想,她們從前看自己笑話,結果到頭來也與她一樣是笑話。姚婉婉在她們的失敗里感覺到心理上的平衡,但轉瞬目光瞥到寶言,那天平卻又重重墜向一邊。
只有她與她們不一樣。
憑什麼呢?
沈慶安也煩躁,他們二人越是恩愛甜蜜,他這顆心便越是陰暗狂躁。可是他再怎麼樣狂躁,都不能做什麼,這讓他更覺得狂躁。
沈慶安惡狠狠喝了一杯酒,而後藉口出恭暫時離席。
六公主也離了席,她走出來後便吩咐身邊宮女去請程玉。程玉一定會來,因為明面上她還是公主,他得給她面子,而且她還讓宮女告訴程玉,要是他不來,她就會發瘋鬧起來,要父皇下旨賜婚。
不出她所料,程玉果然還是來了,雖然一副不耐煩的表情。
六公主看著程玉的表情心裡有點不高興,但想到自己馬上要做的事,又有幾分興奮。他現在再不情願,到時候也只能情願。
程玉禮貌道:「公主有什麼話要與臣說?」
六公主讓身邊宮女端來兩杯酒,故作悲傷道:「是這樣,本公主今日喊你來是要告訴你,本公主從此不喜歡你了。日後咱們便橋歸橋,路歸路,只是在此之前,咱們喝一杯告別酒,如何?」
六公主覺得這理由程玉沒道理會拒絕,他應當會很高興,馬上就能擺脫自己。但程玉俊美的臉上卻露出了幾分瞭然:「酒里有藥,臣不喝。公主到底是金枝玉葉,倒也不必使如此手段。微臣不值得公主如此厚愛。」
六公主惱羞成怒:「你胡說什麼?本公主怎麼可能做這種事?」
程玉好整以暇打量六公主:「若不是,公主何必如此惱羞成怒?」
六公主指著程玉:「你……你……你大膽!」
程玉躬身,正欲告退,倏地感覺意識一沉。六公主伸手扶住他追下去的身軀,揚眉笑道:「你猜到了又如何?本公主今日對你是志在必得,除了這酒,本公主身上還熏了催情香。」
六公主扶著程玉至床榻邊,指尖眷念地從程玉臉頰撫過,「本公主想要的東西,就沒有得不到的。」
程玉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力氣在漸漸消失,他咬了咬牙,拼盡全力將六公主推開。他抓著床架,另一隻手中抓著一隻剛從六公主頭上拔下來的簪子,毫不猶豫將簪子劃破自己手臂,鮮血湧出來,晃了六公主的眼。
「程玉,你就這麼討厭我麼?」
程玉意識清醒了些,踉蹌著站起身來,往外走。
六公主看著程玉背影,眼淚奪眶而出。
這小插曲沒人知曉,六公主像丟了魂一樣回到宴上,腦子裡閃過的都是方才程玉堅決的背影。
而程玉離開後,因為身體還有些無力,尋了個偏僻的地方坐下。他手上鮮血還在往下流,痛覺刺激著他的神經,讓那催情香的作用沒這麼大。
「你還好麼?」一道清亮的女子嗓音忽然響起,程玉驚了驚,抬頭看去。
只見一位身著白衣的年輕姑娘停在他面前,她仿佛一朵高潔的玉蘭。
程玉知道自己神智並不十分清醒,他不確定那催情香會不會有什麼影響,便掙扎著想要離開。卻被那姑娘按住,她拿起程玉受傷的手,拿出自己的帕子,替他包紮好傷口。
「好了。」
玉蘭姑娘走了,程玉看著她的背影,不甚清醒地陷入了一種異樣的愁思里。
程玉又休息了會兒,這才回到宴上。千秋節佳宴,不好缺席。
彼時歌舞已經告一段落,聽聞正是名滿天下的崇文先生與其師妹面見帝後。程玉聽說過這位崇文先生的名號,是位很有名氣的文人,寫的文章很好。
他百無聊賴一眼瞥去,卻被台上那抹白色勾走了魂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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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,寶言也在看台上。
她總覺得崇文先生聽來有些耳熟,卻又記不起在哪裡聽過。
「這位崇文先生瞧著便很有氣質。」
沈沉對崇文先生的才華是認可的:「他很有才。」
寶言聽著這話,難掩驚訝:「難得聽見容與主動夸旁人呢。」
那一定說明這位崇文先生當真有才,寶言不由多看了兩眼。
崇文先生與師妹今日是受邀入宮,給皇后娘娘賀壽的。崇文先生便做了一篇文章,為皇后賀壽,皇后聽後自然高興不已,賞賜了好些東西。雲成帝早聽聞崇文先生的才名,只是這些年他一直遊歷在外,行蹤不定,今日倒是難得的機會,便留崇文先生在京城多住些日子。
崇文此番回到京城,也有些旁的事要做,便欣然應允。
後來千秋宴結束,寶言回到東宮,總算記起了為何覺得這位崇文先生眼熟。她想起來了,在去南淮的途中,沈沉曾給她看過一本遊記,便是崇文先生寫的。
她翻出那本遊記,對了對,果真是崇文所作。
寶言看著那遊記上的名字,不知怎麼,生出一種「有緣」之感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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