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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寶言原本的記憶,在看見小桃與碧月怪異的眼神時,所想起的一切。
她竟然在這種場合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,把殿下的臉都丟盡了。她記得當時殿下的臉色便不好看,故而方才也以為沈沉是為此事生氣。
但沈沉問完這一句話後, 卻叫寶言想起了更多。
被宮女帶下去之後,她不知為何覺得事情奇怪, 便走了出去,遇見了殿下, 還差點走進池水裡, 還好被殿下拉住了。
然後……她竟然主動輕薄了殿下……
她主動抱了殿下,還摸殿下的臉,說殿下平時不會笑, 只會冷笑。後面還抱著殿下不撒手, 要殿下抱她回東宮。
寶言臉色煞白, 原來……原來……難怪殿下生這麼大的氣……
完蛋了,她腦袋垂下去,完全不敢看沈沉臉色,手裡拽著沈沉袖子的力氣也越來越重,把他袖口都抓皺了。
窘迫得快哭出來:「對不起, 殿下, 我錯了。我不是故意的, 我對您沒有絲毫非分之想,都是喝醉了酒,這才做出……這種事。」
寶言今早起來,依稀記得自己昨晚夢見姨娘抱自己,還很開心。但當她試圖回想夢裡姨娘的模樣時,卻怎麼也記不起來,只有一張空白的模糊的輪廓,並未填上五官。
當時她還想,夢裡的姨娘很漂亮,很溫柔,懷抱和太子殿下的懷抱一樣溫暖。
原來……那根本就是太子殿下……
她越回想,便越覺得窘迫,一張白皙臉蛋快被蒸熟了。
她連道歉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,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!
殿下一向與她劃清界限,日後路歸路橋歸橋的,她這樣做簡直就是越界!
殿下一向討厭女子主動引誘,她明擺著犯了殿下的大忌。
天地良心,她真是因為喝醉了酒胡言亂語。
寶言耷拉著臉,心虛開口:「殿下,我不是故意的,我從未喝過酒,也不知曉自己喝醉了酒竟然如此大膽,日後我定然滴酒不沾了。」
見沈沉表情沒什麼變化,寶言繼續說:「殿下,我有自知之明,不敢心存什麼非分之想的。」
她輕輕拽著沈沉袖子,說話時有些著急,往他身邊湊得更近,沈沉又嗅見了她身上的梔子香味。
對,就是這樣。她竟然膽大妄為到肆意親近自己,簡直忘了自己的身份!
可聽她承認了自己的錯處,又極力撇清對他有旁的心思,沈沉心裡竟有些不是滋味。
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,興許又是那該死的百日歡的影響吧。
想到此處,沈沉不免想到罪魁禍首沈慶安,若非他色膽包天鬧出這樣的事,自己又怎會和莫寶言扯上關係?
沈沉心底有些煩躁,沈慶安的懲罰未免太輕,日子仍舊過得這樣舒服,他卻無端被惹出這麼多麻煩事。待會兒便去找找沈慶安的麻煩好了,他心煩,沈慶安怎麼能好過?
沈沉將袖子從寶言指間扯出,淡淡說話:「你當真對孤沒有任何非分之想?」
寶言誠惶誠恐,舉手起誓:「殿下放心,我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!若是我對殿下有任何非分之想,便叫我……五雷轟頂。」
她頓了頓,學著大人們起誓,這麼惡毒的誓言,應該很能體現她的清白吧?
寶言抬眸,不知為何,感覺殿下的臉色更難看了。
沈沉聽她賭誓,心口那點煩悶仿佛沾了水的棉花,越發沉重。
「你若是沒有什麼想法,為何要給孤洗手作羹湯,還討教孤的喜好?」沈沉黑眸緊盯,逼問一般。
寶言解釋:「……其實我是覺得楊大廚菜做得好吃,他又誇我有天賦,我便想學,日後離開也能自己做給自己吃。」
她聲音小下去,快要聽不清了。
沈沉一口氣哽在心口,上不去也下不來。所以,她並不是為了討好他?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。
好,很好。
程玉說得對,她的確沒有改變主意,原來竟是他自作多情。
這該死的百日歡,把他變得完全不像自己,居然會對一個不起眼的小女子自作多情起來。
有點煩,想讓沈慶安消失。
「你沒有就好,很好,繼續保持。」沈沉連冷笑都不想笑了,板著一張臉撂下這麼一句,而後便別過了臉,沒再看寶言一眼。
寶言看著殿下周身迅速冷下來的空氣,感覺屋子裡的氣溫都冷了點,完蛋了,說完自己撒謊的事以後,殿下更生氣了。
兩個人沉默坐著,誰也沒說話。
沈沉不知自己在惱什麼,左右在惱著,目光隨意一瞥,落在母后那隻叫墨墨的貓身上。那隻貓懶懶躺在桌几上,忽地起身跳下,殷勤地繞著晚秋腳邊轉,還喵喵叫個不停。
晚秋躬身抱起一把墨墨,想要親近它,墨墨卻飛也似地從晚秋臂彎里跑開,又跳回桌几上,仿佛方才獻殷勤的不是它一般。
沈沉冷哼一聲,這姿態簡直和莫寶言一模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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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位嬪妃請過安,說了會兒話,皇后懶得應付,藉口說自己乏了要休息,讓她們也散了。嬪妃們齊齊告退,淑貴妃走在最後,她咬唇看向雲成帝,想補救昨晚她想為六公主說話,惹雲成帝不悅的事。
淑貴妃看向雲成帝,發出邀請:「聖上可用過膳了,不如去臣妾宮裡用膳吧,小廚房燉了聖上最愛喝的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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