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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容與……」
沈沉瞥了眼那兩條好事的魚兒,指節在魚缸邊敲了敲,頃刻間把那兩條魚嚇得遊走了。見魚兒遊走,沈沉低頭又要吻她。
寶言看著明晃晃的日光,說了句:「還是白天呢……」
她本意只在說親吻,聽者有心,想到別處。
「白日宣淫,嗯,很好。」沈沉說罷,將寶言打橫抱起,轉去寢間。
寶言誒了聲,看見了杵在床榻邊的一座比她還高的東西,用紅色絲綢包著,還未打開。寶言倏地想到那日沈沉說的獎勵,這回連耳垂到脖子都紅粉一片。
沈沉沿著她視線看去,恍然失笑:「欠孤的獎勵還沒討回來呢。」
他起身將那紅色絲綢扯下,露出裡面的龐然大物,是一面嵌在實木架子裡的等身鏡子。與銅鏡不同,這是透燒琉璃所制,比銅鏡看得更清楚。
那天沈沉只是說了有這麼一件東西,寶言並未親眼見過,但光是聽他說,都覺得羞澀。方才見他將綢布扯開,寶言不由好奇地看過來。
的確更清楚,何止是清楚,簡直無所遁形。
沈沉特意將鏡子移了移,對著寶言的方向。寶言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愣了好一會兒,才仿佛被火燒一般,騰地轉過身。
沈沉高大的身影從身後籠來,將她完全籠在陰影里,他粗糲的指腹捏著她後頸,慢慢地摩|挲,指腹擦過一遍的位置,再以唇燙過一遍。
寶言被燙到,渾身顫|抖起來。她小聲求饒:「能不能……不要……」
嗚嗚嗚嗚,在鏡子前面也太羞恥了吧。
被殘忍地拒絕了。
「不能。」
鏡子照得太清楚,有時候也是壞事。沒有鏡子的時候,其實看不清楚具體是怎樣的,但那面鏡子卻將具體是怎樣一回事給放大了。她羞澀地轉過頭,不想看,卻被沈沉強迫看。
他平日裡好聽但淡漠的嗓音在此刻沾染了欲,變得好聽且迷人:「乖乖,睜開眼睛。」
「你不覺得自己很美嗎?」
她整個人暈頭轉向,忍不住嗚咽,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睜開的眼睛,反正的確看得清清楚楚。
除此之外,還將某些東西重複了一遍,譬如說沈沉揉麵團子的時候,原本她從自己的視角里已經看得差不多能接受了,但從那面鏡子裡是另一種視角,陌生而衝擊。
翌日,寶言從昏沉夢境中醒來時,那面承受了太多的鏡子仍舊擺在那兒,還未被擦拭,鏡子上面有一層模糊的霧。
寶言面紅耳赤,當即想到一些不堪入目的記憶。
用過早膳後,二人乘馬車前往平南侯夫婦如今住的宅子。寶言想與他們說搬過來住的事,李氏聞言,露出個和藹的笑容。
「寶丫頭,我與你外祖父也正這般想呢。雖說你們二人關係頗為複雜,但既然是要正兒八經成婚,自然也得正兒八經來才好,不然日後被人說閒話。」
李氏看向沈沉,「太子殿下應當也是這般想的吧?」
沈沉嗯了聲,心裡其實不大想讓她搬走。他覺得這只是個虛禮,他已經認定了寶言,那便只有她。
但同時他也知曉寶言自幼因為流言蜚語受過太多委屈,他憐惜她。
李氏面露欣喜,如此真是再好不過,她與老頭子可以認認真真給外孫女準備嫁妝,也可以多陪她。如今寶言可不再是那個莫家小庶女了,而是他們的外孫女,縱然他們只有平南侯的虛名,卻也實打實是侯爵之家。
今日崇文也來了。
崇文並不住在這裡,他雖與小嬈有過一段情,但到底與平南侯夫婦並不熟稔,何況當年他與小嬈……也不算一個稱職的情郎。且崇文性子自幼恃才傲物,平日裡與人相處是一大難題,他並不知道該如何與平南侯夫婦相處才好。
聽著李氏計劃給寶言準備的嫁妝,崇文開了口,他嘆息:「商鋪田產我是沒有,竟也不知能給你添點什麼嫁妝。」
他最引以為豪的是自己的才華,可沒聽說過哪個當爹的給自家女兒拿自己的詩文做嫁妝的。
寶言卻覺得沒關係,因為阿爹給她寫的詩文,她如今在京城可是紅極一時,甚至帶領了新一輪的美麗風尚。都不尊崇端莊大氣了,轉而追求妖艷明麗。
崇文若有所思,此前給她寫的詩文都不是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。他還有幾分虛名,若能將這虛名的光環帶給寶言,也算能為她做些什麼。
寶言看著崇文,忽地想到另一件事。
她既然不是莫伯遠的親生女兒,卻隨了莫伯遠姓莫,如今既然認了崇文,是否也應當隨阿爹姓呢?
「阿爹,你姓什麼呀?」
崇文先生是世人對他的尊稱,喚著喚著,便都以為他叫崇文,實則非也,他本姓莫,單名一個詢字。
莫詢,這個名字已經很少有人叫了。
他仿佛記起多年之前,那個溫柔的少女坐在桃花樹下撫琴,喚他莫詢。
她說,日後你一定會名滿天下的,我相信你。
寶言微怔,沒想到她當真姓莫。
轉念又恍惚間想到阿娘,她似乎明白了阿娘的心思。
這日寶言在顧家宅子待到黃昏,下午時沈沉有些事處理,先一步回了宮。
烏金西墜,落日的餘暉染紅半邊天幕。
崇文與寶言一道離開顧宅,途中看見這樣震撼的夕陽,崇文不由得當即靈感湧現,叫停了馬車,要去街邊鋪子買紙筆,把自己的想法寫下去,片刻都耽誤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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