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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本王說過,此事不勞太后費心!」登時,一道凌厲猶如破空的聲音從寢殿裡面傳來,緊急著,一襲水墨色長衫的楚非離已經冷冷走出來,那身影顯得風華絕代,風儀萬千。
只是,他的唇角愈加的淡白,臉色也蒼白如雪。
直接在太后面前以本王自稱,沒有一句孫兒之類的謙稱,可見楚非離眼裡根本沒有太后這個人。
這大晉朝,也只有身為戰神、高傲不羈的他,才敢這樣懟太后。
一走到眾人面前,他先朝弘正帝行了個禮,這才淡淡的道:「父皇,在解毒之前,兒臣還有一事想說。如果上官流月沒有解掉兒臣的盅毒,兒臣不怪她,也請父皇和母妃不要怪她。一切都是兒臣自願,兒臣自行承擔責任,與她無關。」
這是楚非離第二次重申這種話。
他的聲音鏗鏘有力,凝聚著冷冷寒意,目光直射向弘正帝和容貴妃。
他表情堅毅,目光堅定,說出的話令人不敢反駁。
這麼霸道凜冽的模樣,看得弘正帝眯起了眼睛,也看得容貴妃心裡狠狠的一驚。
離兒是在維護這個丫頭?
她伸手狠狠的篡著手中的絲帕,手指在絲帕上重重的絞著,一臉僵硬的看向弘正帝。
弘正帝漠然的斂了斂眸,沉思了一會後,才道:「好,父皇答應你,去解毒吧。」
他說完,楚非離便率先走回寢殿,流月趕緊和方姑姑、寧浩等人跟上。
太后那張臉氣得跟染缸似的,她狠狠的抓著手中取暖用的湯婆子,尖細的指甲將湯婆子外面的布罩都抓得一道一道的,可見她有多憤怒。
等眾人到了內殿,那走在最前頭的楚非離,突然一走到那床前,便眼前一黑,一頭栽到了床上!
眾人見狀,皆是大驚。
璃王殿下竟然暈過去了!
寧浩趕緊上前一步,一臉擔憂的看向流月:「流月姑娘,你快點替殿下解毒,我實話告訴你,在紅冢山回來之後,殿下的蠱毒就發作了,因為他在紅冢山運了太多的內力,體內的毒血早就四處遊走,而且這一次發作得比之前兩次都嚴重。這兩天你一直在準備解毒的藥材,我本想將此事告訴你,是殿下叫我不要打擾你,讓你安心準備。可他一直在強忍劇痛,剛才他本來痛得站不起來,硬是強行運功走出去幫你。現在殿下暈過去,他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。」
流月聽到寧浩的話,一顆心突然暖了起來。
她沒想到楚非離竟然會強行運功出去給她解圍,而且他還對大家重申,如果他出事,絕不會怪她。
開始她以為自己如果治不好他,他會怪她。
沒想到他這人看著冷情冷性,骨子裡竟然不冷,還保有一腔熱度。
楚非離,既然你那麼有男人風度,那我也會盡心盡力,為你解毒。
此時寧浩已經將楚非離扶正躺到床上,流月趕緊上前檢查他的脈搏和呼吸,檢查了一陣之後,她神情登時凝重起來,「不好,殿下身體裡的金蠶盅已被驚醒,並且比平時都暴躁。它在他身體裡翻江倒海的鬧騰,殿下不毒發才怪。」
「流月姑娘,這是什麼意思?不是說離盅毒徹底發作還有四天嗎?怎麼今天就這麼嚴重了?」寧浩一顆心緊張的懸到半空,額頭沁起一頭冷汗。
「如果殿下不勞累奔波和強行運功的話,可以再撐四天。可他之前在紅冢鎮就毒發過一次,身體本就沒復原,又在紅冢山斗蛇,用內力使輕功飛來飛去。而且,他還有一天一晚沒有吃飯,身體變得十分虛弱,盅毒才發作得又凶又急。依我看他這毒發的程度,如果不及時解毒,他恐怕連今天都撐不下去……」
說到這裡,流月有些歉疚的斂下眸。
楚非離在紅冢山勞累奔波,不都是為了找她嗎?
他還為了找她,一天一晚除了喝水沒吃一點食物,身體失去營養,這樣不虛弱才怪。
再加上他運功,使盅毒提早發作,身體虛弱加上毒發,他能好得了才怪。
寧浩聽罷,登時難受的咬著下唇,不敢相信的搖著頭,渾身開始劇烈的顫抖著:「我不信,殿下怎麼可能會連今天都撐不下去,他剛才明明那麼威風,那麼霸氣,站得那麼直,我接受不了。流月姑娘,快,你快點給他解毒。」
「好,我馬上開始解毒。寧浩,你念大悲咒,方姑姑,你指揮嬤嬤們把我需要的藥汁拿過來。」
一進入解毒的狀態,流月說話做事的樣子就十分專業,她看到楚非離昏迷過去,知道不能以餵藥的方式參與解毒,她便從醫藥箱裡拿出一盒銀針,利用銀針施針法幫著解毒。
想到這裡,流月快步走上前,將銀針分別插到楚非離的十幾處重要的穴位上,這是要用銀針逼毒。
這一次,她使用了一套專門用於奇毒的針法。
七星針法。
這是她昨晚努力回憶的時候,回憶起來的。
這是爺爺傳授給她的獨門針法之一,她差點忘了。
要不是為了楚非離,她也不會一大晚上不睡覺,一直在回憶。
還好,她終於回憶起來了。
只要配上這種逼毒的針法,她相信楚非離的盅毒一定會解。
同時,她叫紫雲姑姑拿來竹筒,將她提早熬好的藥渣放到竹筒里。
這一次的藥渣比上兩次的要香太多,因為裡面加了龍腦香、安息香和血海棠三種中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