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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皇后嘆了口氣,沒有回答,雙眼直直的射向流月。
流月臉上是一臉惋惜的表情,她深深的嘆了口氣,一臉的哀愁:「雖然這樹被毀,不過也沒有辦法,暫時找不到其他的樹,臣女就帶它回去想想辦法。」
看到流月如此難過,蕭皇后眼底閃過一縷冷笑。
看流月這表情,這樹十有八、九是沒用了。
接著,流月把剩下的半瓶雪山玉露膏留給蕭皇后,再由蕭皇后的兩個宮女護送著走出內殿,芳嬤嬤吩咐兩個太監抬那安息香樹,跟在了流月後頭。
一到達外殿,流月就看到楚非離正冷冷的坐在那裡喝茶,他的脊背挺得很直,一頭烏黑的墨發披在腦後,頭上的玉冠熠熠生輝,那雙絕美的眸子時而微抬,時而輕斂,那一身玄色的勁裝襯得他尊貴無比,他光是坐在那裡,就能讓天下的一切黯然失色。
果然是大晉朝第一美男,實在是太傾國傾城。
看到流月出來,身後的太監還抬著一棵樹,楚非離攸地站起身,眉毛微微挑了挑。
流月走到楚非離面前,朝他行了個禮:「殿下,臣女給皇后娘娘治了點小病,她獎勵臣女一棵安息香樹。」
第109章 當年的回憶
流月眉眼平靜,並沒有因為得到安息香樹而表現得驕躁和得意,反而眉眼清明,不驕不躁。
楚非離看到那棵被毀掉的安息香樹,不悅的眯了眯眼睛。
不過,他隨後一想,據寧浩所說,流月要的是這樹的樹脂,看那樹幹上的樹脂完好無損,他眼底頓時對流月溢起一縷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欣賞。
「回容華宮。」楚非離冷冷的出聲,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和一絲起伏。
流月看著他那高大寬厚的背影,不由得瞪了他一眼。
這個大冰山,她拿到了他們都得不到的安息香樹,他居然半點表示都沒有。
不僅不誇她,居然不給半點賞賜。
他懂不懂給醫生塞紅包的竅門?
如果他不懂,她可以提點提點她,畢竟她現在好窮,好需要錢。
奢華寬闊的大殿裡,一襲紅衣的蕭皇后站在窗欞前,冷冷的望著流月她們遠去的背影,雙眼一瞬不瞬的眯起,思緒回到了二十年前。
芳嬤嬤送走流月後,屏退眾人,走到蕭皇后面前,關心的看著蕭皇后,「娘娘,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?」
蕭皇后一想起二十年前的事,渾身有些虛脫的走到椅子上坐下,臉上唰地冒起了一層冷汗。
看到流月那張臉,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二十年前那張風華絕代的臉,她們的眉眼居然有點相似,這讓她有點心驚。
「芳嬤嬤,你說這流月姑娘,怎麼和他長得那麼像?」蕭皇后看向芳嬤嬤,臉上的冷汗越來越多,身子也有些發抖。
芳嬤嬤趕緊扶住她,替她擦掉臉上的汗,「娘娘,是你想多了,奴婢覺得她們一點也不像。你是先入為主,覺得眉眼有點像,就聯想那麼多。」
蕭皇后一想起當年的事,就十分自責的捂住胸口,「你說得對,是本宮太心慌了。可一想起二十年前的事,本宮就夜不能寐,總覺得有塊石頭壓在心上,讓本宮這二十年來過得好壓抑,甚至喘不過氣來。芳嬤嬤,你說,要是皇上知道玉珍不是她的親女兒,而是那人的女兒,他會不會殺了我們母女?」
這樣,她的兒子也會被連累,當不了太子。
一聽到蕭皇后這麼說,芳嬤嬤趕緊握住她的手,安撫著她:「娘娘,此事你萬不可再說了,小心隔牆有耳。當年的事只有你和那人知道,誰也不知道,只要你不說他不說,就沒人知道公主的身世。你要堅信,公主就是當今聖上的女兒,是大晉朝嫡出的公主。」
蕭皇后一顆心還是懸得老高,她站起身,無比後悔的在原地踱步,「你說,本宮當年怎麼那麼傻,年少無知,天真幼稚,怎麼就那麼貪杯,多喝了幾杯酒。喝醉後,背著皇上,和他在隔壁房間做出這種醜事,這才有了玉珍。這麼多年來本宮一直很害怕,害怕皇上知道玉珍的身世,萬一讓他知道玉珍是那人的女兒,皇上會怎麼看本宮?恐怕本宮蕭氏一族都會被滅族!還會連累弈兒,可弈兒是皇上的親骨肉,玉珍是本宮一時縱情的產物,本宮後悔死了!」
看蕭皇后焦急自責的模樣,芳嬤嬤趕緊握住她的手,眉宇間溢起的是堅定的神色:「娘娘,你不要自責,當年你年輕不懂事,那人又是你的初戀情人,你們那不叫醜事,只是情難自禁而已。你根本不愛皇上,愛的是那個男人。奴婢懂你的心情,他也是萬一挑一的男人,更是大齊國的皇帝。莫說皇上不知道,就算皇上知道這事,如果他真的要責難你,以大齊皇帝的心性,他肯定會來救你,他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。」
「他救本宮又能怎麼樣?他能救本宮一族人?我們已經二十年沒有聯繫,恐怕他早把我給忘了。聽說,他又選了幾十名秀女進宮,後宮佳麗三千,年輕的那麼多,哪裡還記得本宮這個老女人。」一想到這些,蕭皇后便難受的閉上眼睛,眼角有滴清淚滑落出來。
芳嬤嬤泡了杯茶,把茶端到蕭皇后面前,「娘娘,當初大齊帝那麼愛你,願意娶你為妃,你要是不拒絕的話,就不會像如今這麼後悔了。」
蕭皇后重重的嘆了口氣,眉眼間滿是不甘心的厲色:「本宮生是蕭家的人,死是蕭家的鬼,本宮是父親培養來送進宮的一枚棋子,本宮生來就要做大晉朝的皇后,反抗不了霸道的父親,只能狠心拒絕他,嫁給了楚瀛。如今楚瀛早就對本宮失去興趣,整日寵幸這個寵幸那個,就是不願意看本宮一眼。不過,他不喜歡本宮,本宮也沒看上他,他要不是顧及本宮父親和哥哥,恐怕早把本宮廢了。本宮在這深宮裡面就像行屍走肉似的,就像一隻被圈養在籠中的金絲雀,本宮活得真是太壓抑,太累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