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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月一打開小鐵筒的蓋子,頓時,一股奇香瀰漫而出,香氣四溢,雲煙裊裊,煞是好聞。
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流月,流月表面淡定,其實她比任何人都要緊張。
因為她上午拿竹筒放到楚非離的傷口處時,一下子就將裡面的金蠶盅給驚醒,驚得它四處翻攪,把楚非離都驚醒了。
所以這一次在放鐵筒之前,流月是滿心的忐忑和凝重。
她神情莊重的站在那裡,發現自己額頭上居然冒起無數冷汗。
她趕緊擦掉額頭上的冷汗,兩手顫抖的捏著那鐵筒,決定拼了。
管它有沒有用,她都要拼了。
是死是活,成敗都在此一舉。
如果這一次再失敗,真的害死楚非離的話,她願意接受一切處罰。
想到這裡,流月深吸了一口氣,她慢慢的將那小鐵筒對準楚非離右手的傷口處。
流月的動作很輕,速度很慢,當她將鐵筒對準那傷口時,突然,她看到那隻金蠶盅居然在楚非離體內又竄動起來。
而且,這一次,它竄的速度比上午還快,還狠。
它像被那香味刺激似的,竟然在楚非離腹部翻江倒海的亂攪起來。
那一瞬間,楚非離被驚醒,他難受的睜開眼睛,嘴角突然又慪出一口血!
流月見狀,臉上大為驚駭,她緊緊的握著那鐵筒,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。
為什麼還是這樣?
為什麼換了真的龍腦香,這盅蟲還是會在楚非離肚裡亂攪?
這時,楚非離已經痛苦的按住肚子,他額頭沁起濃濃的冷汗,眸色森寒的盯著上空,眼裡是晦暗不明的神色。
他腹部再痛,他都只是緊皺眉頭,咬牙挺著,沒有大喊大叫,而是極度的隱忍。
眾人見狀,皆是大驚失色的議論起來。
「怎麼會這樣的?不是換了藥嗎?怎麼還是會刺激這金蠶盅?」
「這情形和上午一樣,糟糕,難道又會解毒失敗?」
「流月姑娘可是拿項上人頭做保證,說她能解璃王的毒,現下這種情形,既害了璃王,又害了她自己。」
聽到眾人議論的聲音,流月真後悔沒將他們趕出去。
不過她此時已經沒將他們的議論聽在耳里,因為她突然發現,那亂動亂攪的金蠶盅,居然正朝楚非離的手臂遊走過來。
因為它在遊走,楚非離手臂上的衣裳竟然被頂了起來,看得流月十分驚奇。
這和上午的情況不一樣。
上午金蠶盅被油香味刺激,一直在楚非離腹部亂攪,而這一次,它根本沒在腹部攪幾下,就迅速的朝楚非離的手掌遊動。
流月見狀,眼底一喜,頓時覺得有戲。
此時,哪怕所有人都在懷疑她,質疑她,她依然穩穩的站在那裡,拿鐵筒對準楚非離的傷口,巋然不動,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。
這倒是讓人驚奇。
都這個時候了,流月竟然還能保持鎮定,這姑娘沉穩的心性倒讓人佩服。
突然,所有人發現,那盅蟲居然迅速的跑到了楚非離的手腕上,接著是手掌!
它一遊走到手掌的傷口處,就慢慢的將一顆黑色的圓圓的頭伸出來,像伸出被窩一般,一雙精明的眼睛左看看,右瞧瞧。
然後,它探頭探腦的轉了轉頭,突然,它看到面前擺著一隻充滿藥香味的鐵筒。
那一瞬間,它像饑渴了很久的魚遇到水一般,金黃的身子衝動的往前一躍,就躍到了鐵筒里,然後開始貪婪的吃著裡面的中藥。
此時,眾人都看清了,這是一隻像小龍蝦那麼肥的金蠶盅蟲,它的頭頂是黑的,頭和身子通體為金黃色。
它的身子又圓又胖,肚子超級大,像懷孕的孕婦一般,估計是體內有很多小盅蟲的緣故。
它有十幾對黑色的細足,那足尖尖的,和蜈蚣差不多。
這種蟲子一看就很邪性,那外表更是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。
說時遲那時快,流月趕緊將那鐵筒的蓋子蓋住,把金蠶盅困在了鐵筒里。
看到這一幕,所有人都大為驚奇,一個個臉上像染了調色盤似的。
流月一控制住那隻金蠶盅,趕緊吩咐嬤嬤們拿來普通的竹筒,那竹筒里裝得有普通中藥,是用來吸引剩下的小盅蟲。
在金蠶盅一被引出來之後,楚非離那原本深皺的眉頭,突然慢慢的緩和下來。
他原本緊咬的牙關,居然慢慢的放鬆。
他臉上那凝重僵硬的臉色,慢慢的變得平和而寧靜,可見沒了那金蠶盅的翻攪,他整個人好了不少。
這時,方姑姑她們也在慢慢的吸引剩下的小盅蟲。
很快,她們就將剩下的小盅蟲引了個乾淨,一吸引出來,她們就將它們倒在香灰里燒了個乾淨。
這時,銀針逼毒的效果也開始顯現。
有無數黑血從楚非離掌心的傷口處流出,流月趕緊用盆子接住。
大約流了一會兒之後,那些黑色的毒血慢慢變成粉色,流月才趕緊給楚非離的傷口止血。
因為再流下去,怕楚非離失血而亡。
流月給楚非離止好血之後,拿出一根穿了錢的銀針出來,將銀針用火烤消毒,然後細心的將他的傷口縫上,最後在傷口上撒上金瘡藥,再給他仔細的包紮著傷口。
然後,流月開始拔他頭頂上的銀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