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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凝露雖有不甘,但江亭風在旁,她也不好表現出來,只得端著柔弱神色,一副怯怯模樣。
她家世並不如何,在這京城只勉強稱得上二三流。為了讓家族出人頭地,爹娘已是卯足了力氣給她挑揀將來夫婿, 只盼能攀上一棵大樹。這江亭風初來京城,又立了大功,還是將來的新國舅, 正正好是一塊大肥肉。
她眼角一垂,神色戚戚地瞧向江亭風, 柔弱到:「這位姑娘當真誤會了,凝露並無爭搶之意。說到底, 將軍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,婚嫁這等事兒,又哪輪得到我們女子說呢……」
她這話既貶了褚蓉,又吹捧了一番江亭風。尋常男人聽了,必然會覺得心底暗爽。只可惜, 江亭風不是尋常男人,就是塊木頭。
於是——
徐凝露:「將軍說,凝露說的可有那麼點道理?」
江亭風眼裡只瞅著褚蓉, 硬著神色道:「你來瞧我,是不生氣了?」
徐凝露可憐巴巴:「將軍……」
江亭風依舊盯著褚蓉:「我特地向陛下要了長秋山,你一定會喜歡的。」
徐凝露:「將軍!」
江亭風繼續:「等秋天楓葉紅了,我就帶你一起去看。」
徐凝露:……
江亭風這套目中無人的好功夫,著實把徐凝露姑娘氣得不輕,她臉歪歪的,面色極是不好,心底暗暗腹謗道:怎麼會有男人對美人熟視無睹呢?
這樣想著,徐凝露把目光移動到了褚蓉身上。恰好褚蓉也朝她投來一瞥,這一下對視,令徐凝露微微愣住:只見對方細腰纖纖、胸脯豐盈,面容既冶且艷,動作間風姿誘人,正是個足令男子魂牽夢繞的尤物。
方才她對著自己口出惡語,還不怎麼顯得動人;如今一站在江亭風面前,整個兒便如發起了燦燦的光似的,笑得甜極。
徐凝露覺得有些不能呼吸。
褚蓉看見她面色不好,便笑地愈發燦爛了,心底道:笑話,自己折騰了這麼多年才勉強焐熱的石頭,哪是這徐凝露裝一會兒可憐就能融化的?
眼見著江亭風不大理會自己,徐凝露便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近了江月心——便是不能與江亭風搭話,若是能和未來的皇后娘娘做個好姐妹,那倒也不錯。
「小郎將大人,這位姑娘是什麼來頭呀?」徐凝露小心翼翼問月心。
「是我將來嫂子。」江月心脫口而出。
「那……瞧她外貌,她可是異族人?」徐凝露小有不甘,咬著嬌嫩唇角兒,小聲道,「咱們天恭的男子,竟願意娶一個異族女子,將軍可真是深情。」
江月心沒聽出她話裡有話,只是順道夸道:「哎,我哥就是這麼一個人。」
徐凝露見狀,忙道:「聽聞那些外族女子呀,一點兒都不貞靜,不像個姑娘呢。」
江月心答:「我也是這樣,哈哈哈哈……我愛舞刀弄槍,也靜不下來。」
徐凝露略有尷尬。她想與褚蓉爭執不假,可卻絕不能惹惱了江月心。於是,她連忙補充道:「凝露的意思是,活潑愛動倒也別有風采。……只是那些外族女子呀,聽說平日裡都與酒為伴……」
「哎!我也是這樣。」江月心撓頭,「沒了酒,我就要死。我爹常常和我說,數遍天恭國上下,也沒哪幾個女子和我一個模樣的。」
徐凝露:……
「這,這,凝露的意思是,偶爾喝酒,小酌,也,也挺好的……」徐凝露呵呵一笑,又道,「只是外族女子,終究有些不懂規矩了,真可以對男子如此不敬呢?」
「不敬?」江月心撓頭,「我和阿延……陛下也這樣說話呀。若是真心喜歡,哪有誰高誰低的區別?只會想著把對方捧得高高的。」
徐凝露:……
——這人到底怎麼當上皇后的!
徐凝露咬了會兒唇角,深感格格不入。她低頭與父親耳語一陣,搖搖頭,很快便告辭離去了。待徐家的父女二人走後,褚蓉才翻了一道白眼兒,道:「瞧瞧!一塊木頭,如今都能引來別人覬覦了!」
江月心瞧著她翻白眼的樣子,只覺得這一眼甚有霍淑君的風範和精髓。
江亭風有些木訥的樣子,不說話。對於他而言,方才能一口氣說出「帶你去看楓葉」之類的話,已是磨光了他的臉皮厚度,拼了他的一條老命。
好在,沒有白費功夫,褚蓉對他笑了。
江月心跟著長兄到了正廳裡頭,抬頭四處瞧了眼,見此處廳堂甚是開闊氣派,擺的、用的皆是上等,酸紅木的大件桌椅樣樣精緻,壁上還陳著幾顆拳頭大的髓珠,著實是貴氣無端。
江月心不由在心底道:阿延還真是大方!
想起李延棠,便想起前段時日他雙膝有疾不能勉行的模樣。她跟在江亭風身後走了一陣子,忽而問道:「哥哥,你可記得我小時候那會兒……貪玩去了雪中,被凍暈在城外頭。」
江亭風頓住腳步,皺眉思索了一陣,道:「你惹出的亂事兒太多,哥哥不能一一記住。但是,似乎是有這樣一件事的。」
「那……哥哥,」江月心試探著問道,「那一回,是誰把我送回來的?」
江亭風略作思索,道:「依稀記得是個瘦巴巴的可憐小鬼。他送了你回來……人便走了。其餘的,便記不太清了,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。」
江月心懵了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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