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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月心:?
「哥哥仔細說說當時情形。」江月心道。
「……」
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。
褚蓉:「江亭風,你不是說你是為了我上京城的嗎?你分明就是奉旨來替陛下收拾叛亂,順道瞧我一眼!好了,你膽子大了,竟然還敢騙我了!」
江亭風:「我不是。我真的是來瞧你的,不小心順道收拾了淮南王。」
褚蓉:「你聽聽你聽聽!『不小心順道收拾了淮南王』!編理由也不編個好點的!你這話說的,淮南王聽到了怕是要氣的死去活來!」
江亭風:「……」
褚蓉:「騙子!」
江月心:……
她在心底道:對不住啊,大哥,妹妹我也覺得你是個可惡的騙子。
「我聽褚蓉說過,她最想看京城外長秋山的楓葉。」江亭風終於說出了此行的來意,「能不能請妹妹代我寫一封信?就說,我問陛下討要了那座長秋山,待秋日楓紅,我便帶她去看。」
江月心有些納悶:「我的字寫得像狗爬,哥哥心底最是清楚不過,何必要我來寫?」
江亭風微默一下,抬起手來,露出一圈繃帶,道:「我這次帶軍,不小心傷著了右手。雖沒什麼大礙,過半月十天便會好,但現在寫字終歸是有些不方便。這等信件,又不能交給部下……」
向來剛毅冷漠的男人,難得露出了窘迫的神色。江月心大奇,「嘖嘖」兩聲,道:「我替哥哥寫了就是。」
說罷,她到了房間裡桌案前,鋪開了紙筆,又開始春秋筆法。
「先寫,我當真不是騙她。」江亭風說,「再寫,我想帶她一道去看看楓葉……」
——褚蓉親啟。亭風若有欺瞞之行,便是門前小狗崽子,每日學門前大黃狂吠,絕不有假!日吠夜吠,無有停息!
那時的江亭風還不知道,這封信里到底有怎樣的玄機……
作者有話要說:搖頭嘆息
第66章 江府(一)
過了一段時日, 褚蓉便收到了江亭風的信。
她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江亭風會寫信給自己。畢竟,那人向來悶的很,不太愛說話。要他明明白白地談起感情的事兒,這比殺了江亭風還難;藉助信件,本就是個好法子。
更何況,自己已好幾日沒理他了。江亭風見不著自己,可不得寫信來一訴衷腸?
褚蓉就著窗坐下,拆了信件仔細瞧。她雖然不怎麼會寫漢字,但還是能認得幾個, 再叫江月心來念念,意思也就知道的七七八八了。
看著滿篇的「學狗叫」、「小狗崽子」、「門前大黃」,褚蓉滿面懵意——江亭風這是怎麼了?被心心傳染了?果真是不是一家人, 不進一家門。
雖信上的內容叫她哭笑不得,但信里到底有江亭風一番心意。那人問陛下討要了長秋山, 打算帶她去看心心念念的紅楓葉呢。褚蓉心底美滋滋的,遂坐下來對鏡梳妝打扮, 誓要把自己弄得好看點兒再去見江亭風。
她本就生的好看,稍稍收拾梳妝一下,便是一副妖嬈艷色。
江亭風才到京城不久,也不能一直跟著妹妹借住宮中。李延棠吩咐下去,將前朝一座王爺的宅邸清辟了出來, 讓江亭風歇腳。雖事務繁忙,李延棠還親自抽空題了個「江府」的匾額,讓人給懸在了宅前。
陛下厚愛, 可見一斑。
褚蓉要想見江亭風,還得出宮。淮南王叛亂初初平息不久,想要出入宮門並不是難得容易。褚蓉想了一會兒,便去見江月心。
江月心聽她自述來意,道:「正巧我也想去看看哥哥那宅子,不如咱們一道出去?」
如此說罷,兩人便打算一起出宮去。江月心去清涼宮正殿見李延棠時,李延棠忙碌得很,似是在商討著不破關的事兒。事關不破關,江月心有意想多問一句,但李延棠卻忽而閉口不談了。
「小郎將有什麼事兒?」李延棠問她。
「我想和姨姨一道出宮去見見哥哥。」江月心答。
「去取塊牌子,記得落宮門前回來便可。」李延棠道。
江月心應了是,轉身與褚蓉一道出去了。待她走後,李延棠身旁的王六問道:「陛下,您不把這不破關的事兒……告訴小郎將?」
李延棠微嘆一聲,搖頭,道:「其他的事兒都成,獨獨這一件,朕不敢說。朕怕她……念舊。」
桌案之上,堆疊著幾本邊關急信。大燕國橫掃直下,趁著天恭內亂之際,竟對不破關發動了一陣猛攻。對方將領乃是這段時日名聲大噪的五殿下魏池鏡,用兵如神,竟叫霍天正都有些吃力了,這才急急送信赴京,要陛下派兵支援。
連百攻而不破的關城都有了告急的跡象,可見戰況之棘手。李延棠也清楚,為何這一回大燕人來勢洶洶——那魏池鏡化名顧鏡,潛伏不破關數年,早把該知道的、不該知道的都摸得一清二楚,自然是攻勢猛烈無比。
更何況,江亭風不在不破關,而在京城折騰著捉拿淮南王的破事。
李延棠只能說,魏池鏡這人對自己太狠——隱匿仇恨、不露馬腳地藏身於輕蔑大燕人的天恭軍隊裡,一藏就是數年;期間遇到手足同胞,為了取信霍天正,那也是手起刀落、照殺不誤。
真是不能小瞧。
更令人心煩意亂的,則是魏池鏡曾陪著江月心如數多年。當初鶴望原一役,江月心不管不顧地孤騎殺入敵陣,十有八|九,便是因為那魏池鏡的緣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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