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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非同母所生,到底是血緣兄弟。若不是察覺到李慕之暗害人命,若不是李慕之意圖謀害他的妻子,他又如何願意對兄弟手足出手?
昨天夜裡,他在父王的房中逗留許久,與父王陳明大義,才讓父王勉強同意揭舉大哥,以此保全豫王府的名聲。
豫王到底身為人父,對李慕之心中依舊有著不忍。李賀辰再三勸說,豫王才狠下了決心:「那些失蹤的宮女、下人之流,亦是他人兒女。我面對兒女尚且如此,更何況他人乎?」
但如今看來,想要讓李慕之做過的那些陰私之事暴露在陽光下,還需要許多功夫。
也許是察覺了李賀辰的目光,李慕之的腳步忽慢了下來。他側頭望一眼李賀辰,似笑非笑道:「世子,當初我敢放竹衣小姐走,那自然是準備好了後路。」
李賀辰的心微微一沉。
「大哥,多行不義者必自斃。」他最後勸誡一句,轉身朝宮外台階走去。
*
李賀辰回到豫王府後,面色便有些難看。
恰好寧竹衣來府上見李燕婉,與李燕婉一道商量簪釵的款式,二人看他憂心忡忡,便詢問發生了何事。
李賀辰不想叨擾她們二人,只苦笑著搖頭說:「無事。」
寧竹衣看著他皺起的眉頭,若有所思。
李賀辰有心事,是不是該好好做點甜點,安慰安慰他?
*
周府。
一輛素簾馬車,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周府的側門外。帘子一掀,上頭下來個青衣簡釵的女子。
這女子雖打扮樸素,猶如罪人,但眉目之間卻藏滿傲意,正是曾經因謀逆之罪而被禁足於行宮的永榮大長公主。
不過,她與皇帝,到底有著深情厚誼,皇帝不曾忘了二人自小扶持長大的困苦。她聽從嬤嬤的話,寫了幾封血書,便引來了皇帝的憐憫。
如今,她雖然不再是長公主,也不再有封號,恢復了「李娥」的本名,但卻可以返回京城,還得償所願,嫁給了一直心心念念、仰慕不止的周景昂。
雖說周景昂的官職可能只會跌,不會升,但她不在意這些,她只要能和周景昂在一塊兒便好。不如說,少了這權勢傍身還好些,省得那些不安分的女子纏上來。
這樣想著,李娥得意一笑,朝周家府邸內走去。
進門時,門口冷冷清清,既無人迎接,也無人領路,更不見周景昂的影子,只有一個老婆子懶洋洋地打著呵欠,見她來了,才慢吞吞道:「三少夫人到了。」
李娥皺眉道:「真是失禮,怎麼也無人出門來迎?」
老婆子掃她一眼,陰陽怪氣道:「這是夫人特地吩咐的。您是戴罪之身,自然不能大擺排場,要不然,便是咱們周家與皇上對著幹哩。」
周景昂的母親,周家的大夫人,已經為了這樁婚事氣了好久了。
周景昂是周府的寶貝根子,原本被寄予厚望,雖然風流了一點,可也算不得什麼大事,結果卻被長公主連累,仕途沒了指望。
仕途沒指望也就罷了,皇上竟然又賜下了婚事,讓周景昂娶一個罪女子為妻,這真真是徹底斷送了周景昂的前程。
老爺夫人都為此氣了數日,夫人更是以淚洗面,砸遍了家中的瓷器。
可無論夫人如何哭鬧,親眷如何懇求,皇上都不肯收回成命,無奈何,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。但夫人到底受不了這口氣,特地叮囑了不必大張旗鼓地招待李娥,就讓她有罪女的待遇便成。
聽婆子這麼一說,李娥自是氣得夠嗆:「真是大膽!再怎麼說,我也是皇帝之妹!周三公子呢?讓他來見我!」
婆子嗤笑一聲,說:「三公子正在忙呢。」
三公子近日新得了一位美人,二人對月作詩,對花酌酒,紅袖添香,玩得不亦樂乎,哪有空理會這連婚禮都辦不得的妻子呢?
就在這時,一旁傳來一道傲然嗓音:「來了這周府,就要遵循周府的規矩。從今日起,不會再有什麼皇上之妹,有的只是三公子的罪妻。」
婆子抬頭一看,望見了蘇玉鬟的身影。她身上環佩玎璫,玉飾玲瓏,清麗的臉上透著孤高的倔強。
一見到她的身影,婆子心底立刻暗笑起來:這下有好戲看了。
這個蘇玉鬟,也是被三公子玩膩的人。起先三公子還愛和她喝過家家酒,如今卻是徹底拋在一邊了。但也不知道這蘇玉鬟是怎麼想的,雖然她連個通房的名分都沒有,卻整天在周府里耀武揚威,這裡調.教一下下人,那裡呵斥一番馬夫。
還好,壓根沒人理她,還有人出言譏諷,氣得她玉臉泛紅。
「你又是何人?」一見到她,李娥就來了氣。「三公子身邊,只該有我!」
「我?我自然是三公子的枕邊人。」蘇玉鬟冷清一笑。
李娥聽了,面色微微一青。當下,她竟然狠狠從腰間抽出了一條鞭子,展開來揮舞兩下:「真是……真是好大的膽子!看我不抽花你的臉!」
霎時間,鞭風嘩嘩而響,把一旁的蘇玉鬟嚇呆了。
這個曾經的長公主,竟然直接動手揮鞭,要抽花她的臉!真是粗野至極!
只見李娥揮舞著長鞭,兇狠地追向了蘇玉鬟,而蘇玉鬟則捂著臉,跌跌撞撞地向前跑。中途一個不慎,她被李娥抽到了手臂,衣袖破裂,嬌膚辣紅,她當即哀哀哭叫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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