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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內一切如常,大金茶碗都好端端留在原地,唯有寧竹衣擺在桌上的那顆珍珠,似乎稍微換了個方向。本來匣子是朝北開的,如今卻是朝南開了。
「誰啊?擅自進了小姐的屋子!」山楂憤憤不平道。
「不會是世子吧?」寧竹衣第一反應,便是李賀辰來過了。
這事雖叫人摸不著頭緒,但她仔細檢查了一圈屋裡屋外,沒什麼異樣,便也就算了。
不過,她沒搭理這件事,麻煩卻主動找上了她。
近傍晚的時候,豫王妃那頭的丫鬟來請她,說是有事找她。寧竹衣以為是商量入宮的事,便將自己拾掇了一番,跟著丫鬟前往豫王妃的春熙堂。
才走近春熙堂的大門,就聽到一陣冷而銳利的聲音:「王妃娘娘,慕之公子是我的未婚夫。可寧大小姐一個打算入宮嫁給皇上的人,卻與慕之公子這樣不清不楚的,這叫我的顏面往哪擱?若是想逼我投井,大可直說出來!」
接著,便是豫王妃尷尬的安撫聲:「玉鬟,你聽我說,這興許是有什麼誤會。等衣衣來了,再好好聊一聊。衣衣她不是那樣的人……」
「都私相授受了,還是誤會?!」蘇玉鬟的聲音尖銳了起來。
第23章 春熙對峙 誰私相授受
丫鬟推開門,寧竹衣跨入屋內,沖豫王妃行了個禮。
春熙堂內,串著金珠的水精帘子熠熠生輝,南窗前的小几旁,豫王妃和蘇玉鬟正一左一右地坐著。
豫王妃面露難色,一副遇到棘手之事的模樣;而蘇玉鬟則咬牙切齒,用看敵人的目光看著後來的寧竹衣。
「王妃娘娘,方才我進來前,聽到蘇姑娘似乎提到了我。這是怎麼了?」寧竹衣問。
聞言,蘇玉鬟的面色微微一沉。她的眼底立刻帶上譏諷之色,語氣尖銳道:「你竟還有臉反問我?寧大小姐,你可知『禮義廉恥』是怎麼寫的?」
這麼大的帽子扣過來,寧竹衣真是莫名其妙,臉上露出迷惑之色來:「蘇姑娘,你在說什麼呢?我怎麼聽不懂?」
蘇玉鬟咬牙,仿佛一隻捍衛領地的貓:「你明明都打算入宮了,可卻偏要與我的未婚夫不清不楚。這等不要臉面的行徑,也虧你做得出來!」
寧竹衣愣了一下,皺眉道:「你瞎說什麼呢?我和慕之公子怎麼可能有什麼不清楚的?」
她見著他,躲還來不及呢。
一旁的豫王妃見了,連忙打起了圓場:「哎呀,玉鬟,我都說了,這興許都是個誤會。衣衣怎麼會心儀慕之呢?他們倆啊,就連話兒都沒說過幾句呢。」
蘇玉鬟卻不依不饒道:「王妃娘娘,我要不是掌握了十成十的證據,哪裡敢來找您?寧大小姐和慕之公子私相授受,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,怎麼可能毫無瓜葛!」
這麼一說,寧竹衣更莫名其妙:「我和慕之公子哪門子的私相授受了?」
她收過李慕之兩次禮物,一次是當著王妃的面送的,那是一支竹子並木香花紋的木簪;另一次,就是那副洵南山水畫,她也報備給豫王妃過。
無論是哪一次贈禮,都談不上「私相授受」呀?
豫王妃咳了咳,尷尬道:「玉鬟,你說『證據』,那證據又是什麼呀?」
蘇玉鬟下唇輕咬牙齒,道:「不知王妃娘娘可記得青林苑那日,寧大小姐所戴的那支木頭髮簪?」
「木簪……」豫王妃思量一會兒,道:「勉強記得。那日衣衣穿著樸素,頭上也只有木簪和幾點珠花,我還嫌棄這些不襯她呢。」
「好,寧大小姐是戴著這支木簪去的青林苑;但從青林苑回來的時候,寧大小姐的髮髻上卻沒了這支木簪。等回來了,我卻在慕之公子的手上瞧見那髮簪了!」蘇玉鬟的語調,越說越高:「這還不算私相授受嗎?!」
豫王妃張了張口,本想替寧竹衣說兩三句話,可仔細一想,那日從青林苑回來時,寧竹衣的髮簪好像確實是不見了,於是她便將到嘴邊的一句「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事兒」給吞了下去。
見豫王妃沉默,蘇玉鬟似乎更來勁了。她冷笑一聲,說:「倘若木簪這事只是個意外也就罷了,可寧大小姐房中的那顆珍珠,就沒辦法解釋了吧?」
寧竹衣正在心底糾結要怎麼解釋髮簪這事兒,才不至於招惹禍事上身,這頭聽到一句「珍珠」,她有些轉不過彎來,便納悶地問:「什麼珍珠?」
「南水貢上來的珍珠,比長公主髮簪上的珠子還要大!那樣的珍珠成色好,一年只貢兩三顆。昨天我在慕之公子那裡瞧見了這顆珍珠,一轉頭,今天它就到了你手裡!」蘇玉鬟冷笑起來:「寧大小姐,你可真有本事呀。」
昨日她去找李慕之質問推遲婚事的原因,李慕之卻不願與她多談,只說叫她去庫房看皇上給的賞賜,隨她挑選,算作他的補償。
蘇玉鬟到了庫房,又覺得不對勁。自己的傲骨不允許李慕之用錢財把婚事糊弄過去,畢竟這事關她的尊嚴。於是她最終什麼寶物都沒要。
但是,她還是留心多看了一眼皇上賞賜的東西。
這些寶物金貴,既有南邊的布料,也有北邊的寶石。其中一顆南水撈上來的雪白珍珠,最是讓人移不開眼睛。她看了有些眼熱,但礙著自己的尊嚴與面子,便硬是什麼都沒要。
可誰料想,今日她路過紅露居,便看到寧竹衣在窗前把玩這顆珍珠!她怕自己看錯,還特地趁著寧竹衣不在溜進去翻看了一下,那珍珠的大小、顏色,絕對沒錯,定然是從南水撈上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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