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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想起李燕婉語焉不詳、面紅耳赤的模樣,寧竹衣幾乎可以斷言,這封信是一封相思之書。
李賀辰沉下了氣,皺眉道:「姐姐,周景昂雖是我的友人,但他於男女之事上從來風流,我以為姐姐……看得清。」
周家與豫王府關係不錯,晚輩間難免有些面子往來。但周景昂於男女之事上著實有些太不收斂。若非如此,也不至於因為招惹了長公主而被牽累了官職。
李燕婉垂下頭,一副被戳了脊梁骨的模樣,似乎羞恥得要鑽進地里去了。想來也是,她從小便受著大家閨秀的嚴苛教導,性子刻板端莊,對男情女愛之事都是敬而遠之的。此刻自己私送書信給周景昂之事被撞破,她定然羞恥至極。
於她而言,能壯著膽子給周景昂送情書,已是她出格的舉動了。興許是禮教壓抑得她太沉,她這才會難得逾越一次吧。
李燕婉聽著弟弟的話,一副抬不起頭的樣子。過了許久,她才抬起頭,露出快要哭了似的表情,懇求道:「阿辰,你可萬萬別告訴母妃。」
李賀辰說:「我不說,但你也得自己想清了。除非周景昂願意為你收了心思,否則姐姐遲早會被他傷著的。」
李燕婉喏喏道:「周三公子說了,他願意為我……再不看其他女人。」
寧竹衣:……
男人的鬼話,不可信啊!
李燕婉藏不住事,面對弟弟的質問,絞著袖子將事兒都交代得清清楚楚:自打長公主被廢後,周景昂受了牽累,也被降職,於官場上失意不已。一次李燕婉去外祖家取東西,竟意外遇著了喝得酩酊大醉的周景昂。她憐憫心起,便命人照顧周景昂。二人便這麼又說上了話。
周景昂擅長那些風流花招,見了她便要夸「燕婉小姐乃是世間獨一無二」,時不時送點珠花胭脂。李燕婉深居閨中,根本沒見過這麼多花哨把戲。再加之周景昂因降職之故,身邊的鶯鶯燕燕盡去,她也忍不住動了些心思。
聽李燕婉說罷了,寧竹衣陷入了深思。
倘若周景昂真的願為李燕婉收了心,那還好說。可她的直覺總告訴她,周景昂不是那麼容易收心的人。
李賀辰嘆了口氣,說:「姐姐,這封信你先收回去吧。等我去探探周三的口風,你再好好考慮一番。」
李燕婉無措地點頭,訕訕叫阿秀把信還給了她。
待李燕婉走後,李賀辰便惱火道:「兔子都不吃窩邊草,他怎麼敢打我姐姐的主意?」
寧竹衣問:「世子覺得那周三公子收心,是真是假?」
「當然是假,」李賀辰說,「前幾日我還瞧見他與翰林的妹妹同進同出,只是姐姐少出房門,不知情罷了。」
寧竹衣聽了,心道一聲「果然」。這前幾天還與其他女人糾葛不清呢,哪裡會真心對李燕婉呢?
「可我們空口說,燕婉姐姐也不會信呀……」寧竹衣起了愁。
被愛意蒙蔽了雙眼的女子有多痴狂,她可是一清二楚的。畢竟在《扶搖棄妃》里,她就是這麼個為了愛不顧一切的倒霉貴妃呢。
李賀辰沉思片刻,道:「明兒我不去軍營了,要去周三那看看情況。若他還是身邊鶯聲燕語的,那我定然不會坐視不理,必然要將這事兒告訴母妃。」
第67章 胭脂水粉 沒想到,她竟和周景昂待在一……
次日。
天氣晴好, 日光澄澈。周府的側門外,幾個僕從正潑水灑掃著地面。其中兩個小廝似乎被太陽曬得疲累,偷懶地躲到日陰里, 閒聊起來。
「咱們三公子, 這回可是吃了女人的虧了。被連降二等, 把老爺氣得夠嗆。」
「長公主做得荒唐事, 和我們三公子有什麼干係?真是飛來橫禍。」
「要我說啊,三公子就該少招惹女人。對了, 三公子這幾日領進府邸里的那個,瞧著也不像是安分的。」
「是啊, 才來沒幾天呢, 便頤指氣使的, 好像要做了三少夫人似的,誰給她的臉呢?」
兩個小廝敷衍地掃著地, 沒注意到一輛馬車悄然無聲地在周府外的巷口裡停了下來。接著, 車帘子一撩,就有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相繼下了車。
前一個,是著淡綠色薄衫的青蔥女子, 梳著雙丫髻, 踩一雙繡花鞋,臉上不施脂粉, 仿佛哪個秀才家的女兒出門採買。但細看容貌,卻能察覺她面如芙蕖一般,定非凡俗之物。
而更在她身後下馬車的青年,則是灰衣松褲,束著長發,形如一位侍衛, 但他偏偏要在腰間插一把公子哥的摺扇,模樣瞧起來很是古怪。
這二人正是李賀辰與寧竹衣。昨夜裡,二人無意間撞見李燕婉給周景昂送情書。李賀辰對周景昂自是不放心,便打算親自來探探周景昂的狀況。
「小姐,世子殿下,」山楂從馬車裡探出頭,不安地問:「當真不需要奴婢跟著伺候嗎?」
寧竹衣道:「我們是悄悄來的,人越多,越容易暴露行蹤,當然不能讓你跟著。一會兒,你就和車夫先待在後邊。」
山楂聽了,心底嘀咕道:什麼人越多,越容易暴露行蹤呀,指不准小姐是只想與世子待著,嫌棄自己礙事呢……
但山楂沒敢把這話說出口,只是老實地坐回了馬車裡。
等馬車藏到後頭,寧竹衣與李賀辰便鬼鬼祟祟地縮在牆角的陰影里,兩人探頭探腦,像是做賊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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