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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室子弟眾多,其實長公主與李賀辰也不大熟悉。但他們至少是同姓之人,關係比寧竹衣要親近些。因此,長公主自認能說服李賀辰。
「不必了,」然而,李賀辰卻這般道,「我覺得衣衣甚好,京中沒別的女子比她更適合了。」
他的神色肅穆,像是在天地之前祭祀般莊重。
「你——」長公主立時露出不快之色來。
而一旁的寧竹衣則愣了一下,心咚得跳重了一拍。
李賀辰說得這是什麼話?
是想故意氣一氣長公主,還是……
她咬了咬下唇。
李賀辰卻沒再多解釋,而是對寧竹衣道:「衣衣,夜裡風大,還是快些回去吧。」
他這句話,叫長公主氣得愈發不輕。
她雖與李賀辰的關係不大好,卻也知悉這個堂弟待外人都是冷冷清清的。可如今他卻對這寧竹衣這般關心,簡直像是巴著要娶人家似的,真是丟人!
望著二人相繼入船的身影,長公主的面上浮現出淡淡的惱恨之色。
*
「我聽聞你落水了,怎麼回事?」走廊上,李賀辰駐足詢問。
夜裡風大,一陣水風穿過長廊,吹得他衣袍輕晃。他的眉目,在月色下顯得很是清俊。
寧竹衣捻起自己濕漉漉的髮絲,訕笑道:「也沒什麼,就是不小心失足滑下去了。」
與連翹的那些個糾葛,還是不要說了,免得叫李賀辰擔心。他現在暈船呢,經不起多想。
但李賀辰的面上卻浮出淡淡肅色來:「實話實說。」
明明他的聲音也不重,卻莫名有種威嚴,叫寧竹衣像是做賊似的,有些不敢與之對視了。
片刻後,她選擇老實地交代一切:「其實是長公主想要指使丫鬟推我……」如此這般,將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。
等聽罷了,李賀辰的目光一閃,面色沉了下去,像是被黑夜所染。
「我敬她是堂姐,對她從來退讓三分。可她這樣做,未免太過分了。」李賀辰道。
寧竹衣忙不迭點頭:「可不是?但皇上寵愛長公主,咱們也沒辦法。」
李賀辰眉心輕結,說:「若是再放任下去,長公主定然還會再次出手。必須得想個法子,讓她知難而退。……那被杖責的丫鬟,還活著嗎?」
寧竹衣搖頭:「我不知道。她被打了好幾十個板子,不知情況如何了。」說著,她又露出一點愁容:「其實她也不過是長公主的替罪之羊,她身為奴婢,哪裡能反抗長公主呢?」
李賀辰沉思片刻,道:「我們去找那個丫鬟。」
寧竹衣訝異之色:「找她?」
「是。」李賀辰說,「她為長公主做事,卻險些送了性命。眼下,真是她對長公主的怨懟之意最為厚重之時,正可為我們所用。」
聞言,寧竹衣眼前一亮:「小胖,真有你的呀!」
*
深夜之時,豫王妃施施然又進了皇上的御船。她的身後,有個太監背著個人,慢吞吞地在後頭走著。
皇上原本快安寢了,聽聞豫王妃來,便又在前廳坐了會兒:「豫王妃,這麼晚了,何事叨擾?」
御船之內,寶燭高燒,皇帝披著錦袍,歪靠在書桌後。
豫王妃拍了拍手,她身旁的太監就將一個丫鬟放跪至地上。那丫鬟的身子像是癱了似的,歪歪扭扭,根本撐不穩,得靠人扶著。
「這是怎麼了?」皇帝不解地問。
「皇上……」那丫鬟才開口,臉上就爬滿了潸然淚水:「奴婢是受了長公主的指使,才去推寧姑娘入水的呀!眼下奴婢已和死了沒什麼兩樣了,可長公主還不放過奴婢的母親和弟弟,還請皇上……主持公道!」
這一聲聲撕心裂肺,叫皇帝當場愣住了。
而一旁的豫王妃,則在心底暗暗舒了口氣。
她的耳旁,隱隱響起了李賀辰的話:「母妃,要是這事兒辦不成,我恐怕也娶不成衣衣了,還請母妃萬萬成全,將這個叫連翹的丫鬟,送到皇上面前,說上兩三句話。」
第56章 梔子花瓣 十二瓣是假
御船之內, 燈燭輕燃,火花迸出淡色星火。皇帝的面容,在這燈影下略顯陰沉。
「這丫頭是永榮那的吧?」皇帝將手中筆擱下, 面色沉沉地說:「聽聞她污衊寧家的姑娘害人, 因此被永榮責罰了。」
皇帝的說辭, 叫豫王妃皺了皺眉。
看來, 皇帝是想護著永榮了。
也是,到底是親妹妹, 感情又深,自然多回護著些。
豫王妃笑了起來, 說:「皇上如此聖明, 大長公主到底無辜與否, 想必皇上心底也一清二楚。」
「這個麼,朕自然清楚。」皇帝漫不經心地說。
「既如此, 還請皇上秉公處置此事, 莫要叫天下人寒了心。」豫王妃放嚴肅了面色,恭敬道:「王爺不愛摻雜這些女人間的事兒,但皇上卻不能偏心, 這也是為了全天家之威嚴。」
皇上聽了, 眉頭深深鎖了起來。
永榮什麼性子,他能不知道?被寵壞了, 紈絝又任性,稍有不如意,便大鬧一通。
眼下豫王妃的意思很明確,他要是再護著永榮,便是叫天下人知道,皇帝是個連自家宗室都不願秉公對待之人。如此一來, 叫天下人如何信他?
可永榮又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姐妹,要罰她,實在於心不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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