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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7章 三分之二真相

    南邊的人比北方的人更信輪迴。所以後來傳道的人大多數去了南邊。他們建起了高高的佛塔,香菸不斷。

    孫良志不信鬼神,但當不雨川此番話說出來時,他卻開害怕了。

    他想起家裡老妻鄭重請佛保佑全家的鄭重之情,他想起了小孫子脖子上掛的長命鎖,他想起了小兒子已經開始說媳婦了,他想起二兒媳婦肚子裡還懷有身孕。

    他的心志終於不再那般的毫無破綻。有一絲細細的裂縫分開了他的心,攔腰而斬。

    一半分給了家裡人,一半分給了他的主子。

    他痛苦捶地悲泣,「不雨川,無論如何,我的家人是無辜的,他們什麼都不知道,只以為我是在外面做生意的人。無辜之人,為何要遭受如此苦痛。」

    寧朔嗤笑出聲。

    「是啊,但禍及家人之時,你便也知道了為什麼無辜之人還要遭受如此苦痛。」

    他氣得拔高聲音:「——既然如此,那些被你們害死的無辜之人又當如何自處?!」

    「但你呢——你的家人呢?」

    他身子一顫,「你,你不能這麼做——逝者已逝,為什麼要讓生者去再次遭受死者的痛苦——」

    他一時半刻決定不了,淚水不斷的往外流,看起來竟然有些楚楚可憐。

    「——在你上刀山下火海之時,你的家人也在刀尖上舔生活,火海里掙扎求生。」

    孫良志又氣又急,一口老血噴了出來。他有無數想要詛咒的話想要罵出來,卻又不敢罵,他痛恨眼前這個人,卻又不能報仇,只能聽之任之,任由他去折磨家裡人。

    他的腳步穩重,一步一步隨著眾人離開。而就在轉身要走出牢獄的時候,孫良志的聲音傳來了。

    他怒目:「孫良志,我家一共死去三口人,我方才聽老大人說的話,大概能知道你家可不止三口人,能把他們一個一個的作踐死,我也算是值當了。」

    申池又多了一絲痛快。

    如果說寧朔和不雨川的話讓他又心存一絲僥倖,但此時此刻,申池的話猶如一塊塊石頭擲地有聲。

    申池冷冷瞧了他一眼,「不論老大人怕不怕,我都不怕。」

    孫良志害怕得喘息起來,大口大口的氣吐出去,可見惶惶不安之情。

    申池:「為什麼……當然是你們逼的。是你們一步步把我逼成這個樣子!」

    孫良志:「別說了!滾!滾!你們這些畜生!畜生!」

    「可能這就是天意——所以不如不雨川大人即便心思手軟,我卻不會。我建議所說每一句話,望你在十八層地獄的時候,時時刻刻記住。」

    「我們走吧。」

    他仰天長嘯,以頭搶地,額頭上全是鮮血,但沒有一個人出言阻止。不雨川甚至已經轉了身要走了。

    越國的習俗,未滿六歲的孩子夭折掉,是不可以立碑的。他們的墳頭只能是一個小小的土包,不能如同大人的墓碑一樣高高聳起。

    妹妹回不來了,阿爹阿娘也回不來了,而這個始作俑者卻在罵別人畜生,求別人放過他的家人。

    申池冷眼看著痛恨之人發出像他多年前一般的痛苦,卻沒有一絲痛快。

    燕燕,阿爹,阿娘,你們在天之靈,還望看見這一幕。

    孫良志徹底崩潰了。

    他知道,報應來了。

    寧朔上前扶住他,申池和黃大人默默跟在後面,孫良志身上的鐵鏈因為掙扎發出劇烈的響動,嘶鳴一般吼道:「不雨川,你的一世英名都不要了嗎!做下這等孽障之事,你就不怕此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嗎?」

    「這也算是你們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。」

    孫良志:「那就殺了我!那就殺了我呀!別衝著無辜的稚子老妻去!」

    寧朔俯首看他,「沖你?你有幾條命可以陪?我且告訴你,你今日若是不說,於我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,我方才已經說過,你背後的主子留下你來,是為了籌謀更多。或許就等著你被發現,或許還要利用你去做更多的事情,這些東西我們確實現在不得而知,可總有一日真相會大白天下,我們並不著急。」

    那麼多日日夜夜裡面盼著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,他以為自己是高興的,是歡而鼓之的,但他錯了,他的心中依舊痛苦。

    他情不自禁地呸了一聲,「你若是不說,我窮極一生,也會讓你的家人遭受我家人之痛。我發誓,燕燕受的罪,你的孫子孫女一個也別想逃脫,就連你那個老妻……」

    他本來要說一些髒話,但是說到口邊,到底說不出來,於是陰陰一笑,「你放心,我也有別的辦法招待她。五六年了,你安居樂業,享受天倫之樂,卻不知道我這五六年來也學了一些本事。」

    這話聽在孫良志心裡,更加讓他心如雷鼓。

    他說出這句話之後,終於有了一絲痛快之情,「孫良志,你們當初留下我,是為了做局引我跟不雨川老大人相逢,那麼今日,我來告訴你,被你們留下的我,也開始做殺你們人頭的劊子手了。」

    惡人終究會有惡報。

    不雨川已經沒了耐心,「此案查到你這裡,已經清晰明了許多,我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裡跟你周旋,一刻鐘之後,你的妻子就會被帶到這裡,在你的面前殺掉。我知道,你雖然沒有人性,但對妻子很好,從來不出去花天酒地,一有了銀子就為她買些金銀首飾——你若是不心疼她,那明日就是你的三歲小孫子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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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  「他的脖子上面有一把長命鎖,但可惜了,碰見你這樣的祖父,他的墳頭都不能立碑。」

    ——我說。

    寧朔:「男盜女娼,世人不齒。你的後輩,永生永世,都以次面目見人,這般的下場,都是拜你所賜,你所對申家做過的每一件事情說過的每一句話,都會報復在你子子孫孫身上——」

    他手抓在地上,掙扎不斷,而不雨川卻站了起來。

    他含著鮮血道:「我說——你們想知道的,我所知道的,我都告訴你們。只求……只求饒了我的家裡人。」

    寧朔聞言,卻突然升出一股噁心之感。

    ——蒼天在上,為什麼這樣的人也會顧及家人,心裡竟然還有一塊柔軟的地方。

    2

    還有兩更在凌晨或者在明天中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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