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4章 晉王造反(2)
有一句話叫做,最了解你的人,其實並不是你自己,而是你的敵人。這句話放在晉王和隨蘭時身上是可以說得通的。
比如說,晉王就知曉隨蘭時喝茶時候的小動作。
他眼睛一眯,只覺得有些奇怪,但也不曾存疑。倒是寧朔瞧見他來有些詫異,等他走到跟前的時候才放下茶杯,行禮道:「晉王殿下安好。」
晉王並沒有為難他。在他看來,寧朔也不過是皇帝手裡的一把刀罷了。曾經這把刀是隨伯英,不雨川,又或者是宋渭南,伍慶元,鎮國公。
而現在回看,又有誰是安安樂樂的走的?
每個人都在皇帝的算計里逝去。他不例外,寧朔也不會例外。
他作為過來人,又知曉寧朔是順王看重的,倒是樂意賣個好,他說:「你如今看著花團錦簇的,但也要看看過來人花期過後的結果。」
寧朔詫異他對自己竟然生出了教誨之心,倒是心情複雜。五年前,在牢獄裡面,他們還曾彼此說過最為惡毒的話。
他神色難言的道謝,「多謝王爺。」
順王是個直性子,「晉王兄怎麼來了?」
晉王:「走到這邊,便想起你,來瞧瞧你。」
晉王穿著鎧甲,站在營帳之前,笑著道:「這是父皇一貫的手段,我早已經習慣。」
他開始寫信了。
「你家先生怎麼死的,你難道不知道嗎?還有太子,鎮國公——這些人的死,還歷歷在目,你怎麼就相信皇帝會給你一個好前程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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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朔舉起了弓箭。
「這才是為什麼虎毒不食子的緣故。」
順王帶著一家子人進了皇宮。
順王就只好放下心愛的木頭,來搭理並不怎麼喜歡的晉王。
這其中的事情,遮遮掩掩,彎彎繞繞,晉王並不去多加了解。這都是細枝末節,但是現在,他卻心裡湧入了一股狐疑。
之前有細作寫過一封信來。說太子之所以最後被陛下放過,是因為自戕,而他之所以自戕,雖然不知曉具體的原因,但是他曾經聽太子和太子妃說過:隨蘭時回來了。
人可以說謊,但是木頭不會。他只要學得多,見得多,便只要聞一聞,看一看,摸一摸,就能知曉這塊木頭叫什麼,大概多少年了,生長在哪裡,能做成什麼樣子。
冀州將軍是他的人啊。
他再仔仔細細看戰局,然後道:「父皇總以為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,但他是人,又不是老天爺,怎麼可能算無遺漏。」
他將信寫好,放進了胸口的鎧甲里。
寧朔拉弓,將箭射了出去。
但人卻是看不透的。知人知面不知心,便是這個理。就比如現在,他覺得自己看不懂晉王。
但是晉王說:「太子兄死了,我也不知道活多久。太子妃聰慧,太子不擔心,但是我家王妃卻是個蠢的,怕是要勞煩弟弟幫我看顧一二了。」
再是像,也不會有如此一模一樣的動作。
「寒窗十年啊,十年苦讀,只換來如此結果,諸君為什麼要為如此的君主效力?」
太子對隨蘭時,雖然最後也沒能救下他,但是太子對他,卻是真正熟悉之人,怎麼可能騙得過去呢?
他想來想去,都覺得不對勁。
父皇一直以為,他對這些將軍好,他們就會對他忠心耿耿。但是,人是會變的。
寧朔此時已經猜到晉王來是為了什麼,他頓了頓,便請辭離去。順王還有些不解,道:「晉王來了,你正好作陪,怎麼要走?」
「不可能的……」
皇帝難以置信。
……
晉王頓時就由坐變成站,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。他道:「太子多了解隨蘭時,他怎麼能假扮得成功呢?」
以及……
寧朔笑起來,「那我就想走了。」
他在信件里說:「父皇,你總是對我和太子嚴苛,對外人好。但外人得了您的好處,便會當成平常。該反你的時候,還是要反。只有我和太子,知曉你是父親,即便是最後,即便是我贏了,我也不會殺你。」
他道:「冀州軍怎麼會叛?」
晉王笑意盈盈,並不在意。他繼續擾亂軍心,大聲說出皇帝的罪責,他說,「陛下這一年一年的算計,殺掉了多少人,他以江南江北兩地的貢士為引,讓他們自相殘殺,導致北邊人心渙散,一個未中,這難道不是將天下學子看成是螻蟻,一味的戲耍嗎?」
隨後,又有摺子上來,「淮南一代亂了,嶺南王正帶著人平叛,但請求朝廷支援。」
順王傻眼了。
他笑著道:「總算是進步了些。」
皇帝確實自大了。他聽見下面的兵道:「冀州軍叛了。」
而自己給過他恩惠,這些年,沒少給他好處,他自然會跟著自己。
心腹點頭。
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,晉王已經走了。然後過了幾日,晉王反叛。
皇城外,呼喊聲震天,這場聲勢浩大的反叛來得讓人措手不及,但又好像被人預料之中,因為,皇帝還讓寧朔帶著兵出去了。
心腹被他喊了來,說起此事,也是道:「只知道陛下叫了寧朔過去,讓他說一件事的緣由。我們的人聽得不真切,只聽見寧朔說,是他假扮了隨蘭時,這才騙過了太子。」
留下晉王和順王兩個人說話。
當一年又一年的軍銀按時到,當他們這些將軍什麼煩憂都沒有的時候,便將父皇的恩寵當成了習慣。
晉王就好笑道:「如今先太子走了,就留下咱們兩兄弟,我這也算是……第一次登門吧,你也捨不得木頭?」
所以,太子勇敢了一回。
士之耽也,猶可脫也。女之耽也,不可脫也。
然後淡淡的道:「朕要用他,自然要給他功勞。」
他喃喃道:「非得讓父皇知曉,您一味的對外人好,對我們嚴苛,是錯的。」
寧朔是個書生,做什麼要去迎敵?
皇帝就看了他一眼,「你如今還知道關心人了?」
「他要寧朔殺敵,最好是殺掉那些跟隨我反叛的江南之士。這般一來,寧朔往後的日子裡,就不能再有機會被江南人認可。」
晉王答應了下來。
他騎著馬到陣前,大聲道:「寧朔——你以為你自己是在走一條正道嗎?」
晉王舒口氣:無論寧朔是誰,都不能活著。
但此時關鍵,他也不可能瞎鬧,於是道:「活捉他,用他來換寧國公一家子的人頭。」
順王很是擔心,「為什麼?」
順王哦了一聲,「晉王兄先坐會,我還要雕一塊木頭。」
那臉色都擺明白了,讓晉王又是一頓好笑。可能是馬上就要生死難料了,所以對順王也有了耐心,只覺得這個弟弟如此的可愛。
順王是個很好說話的人。他這一輩子只想著刨木頭,不管之前是不是裝的,至少他現在是真的喜歡木頭。
……
他冷下神色,然後就想起了一件事情。
順王嘆息,「你雖好,卻耽於情愛,還好是男子。」
自然是射不到晉王的。但是晉王卻眼睛一眯,再次從他的身上,看見了隨蘭時的影子。
「父皇此時,可曾有一絲後悔呢?」
他道:「待我出去迎迎他。」
但誰知曉呢?
晉王卻知曉。冀州軍的將軍受過他的恩惠。
也許是他這般的神情太過於明顯,倒是讓順王不好意思起來,道:「晉王兄不如待會一會吃飯?」
「父皇,終究是太自大了些。」
寧朔:「答應了宴鈴要陪她。」
「即便是輸了,但是只要您懂得了這個道理,您後悔了,我就算是贏了。」
他慘然一笑,喝下一口酒,「還望父皇珍重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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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面這兩章快速過劇情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