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2章 最後一次過渡
五姑娘退婚之後，寧國公就想要給她再找一門婚事。栗氏道：「這才剛剛退親，曦曦心情都沒有好，如何去說親？」
若不是栗氏一直都對兒女好，寧國公都會以為她這是在害小五。他著急的道：「女兒家再不說親，怕就要被人挑揀了。咱們再是金貴，可若是嫁不出去，便要被人說道。」
栗氏嗤笑：「那就不嫁！我養她一輩子。」
寧國公就終於發現事情可能挺嚴重。
老天爺，栗氏敢說這句話，怕不是跟小五合謀好了。
他就十分積極為五姑娘說親。好京都各家都有來求婚的，真心實意拿著宗婦的空缺來，他正要挑揀，栗氏卻都沒答應，她道：「太子妃說了，要親自給曦曦保媒。」
栗氏如此說，那即便是寧國公也不好再催。五姑娘躲了好幾日終於躲了過去，長舒一口氣，跟盛宴鈴一塊進宮答謝太子妃。
莫雲煙依舊過來領著她們進去，道：「你們今日來得巧，太子妃正在給孩子們做吃食。」
盛宴鈴卻問：「我聽聞冊封太子的旨意下來了？」
晉王記得，太子根本沒有聽進去。他自顧自地在那裡寫大字。那是他家太傅要求的。
炫耀兄弟情深嗎？炫耀有一個好太傅和父親嗎？
皇帝點點頭，「去吧，你叔父難得有空閒。」
晉王轉身朝外走去，正好碰見了端著吃食來的小太監。
阿狸看看皇帝，「皇祖父，阿狸能過去嗎？」
太子妃百忙之中見了兩人，手上臉上還都有麵粉，笑著道：「你們怎麼來了？」
她會這個。她家阿娘常年做糕點，她有時間了也會過著幫著做，時間長了，自然而然就有一手好刀功。
但包子還沒做出來，就有皇帝身邊的太監過來道：「陛下想皇太孫了。」
「倘若你們從這裡學得一二，也算是可以了。」
太監笑著應了。
從一開始就是一顆棋子罷了。
他想，你們兩個算什麼東西，你來我面前炫耀什麼。
晉王就直愣愣站在原地，半天沒緩過神來。
他多問了一句：「裝的什麼？」
晉王就想，那你一定要多像你母親一點。若是像你父親，那可遭了。
有一次，父皇就特意給他賜了一碗甜酒湯圓。
父皇果然高興，正好御廚房送來了甜酒湯圓，便賜了他一碗。
他當時除了恨意，還挺羨慕的。
他當時很是得意。但晉王直到現在還記得，之所以能得到這碗湯圓，是他熬夜背下了南嶺廣記。
太子妃：「那就讓阿狸跟著你去。我們正在做素包子，待會做好了，給父皇送些過去。」
五姑娘：「估摸著也沒什麼好心思。」
晉王想起來了。
果然，太子妃一點也沒有猜錯，晉王正在跟皇帝請安。
太子沒有。父皇還罵了太子。
晉王就發現皇帝的臉色更滿意了。他知道皇帝在滿意什麼。
莫雲煙：「是，下來了，之後可不能叫太子妃了。但一日不下來，咱們還是該這麼叫。」
晉王就挺恨他們的。
晉王又摸了摸他的小腦袋，這才直起身子，看向皇帝，「父皇，兒臣走了。」
阿狸：「我像母親一些。」
晉王就笑，「行，兒臣知曉父皇的意思了。」
自己也是這樣走過來的。
又道：「最近晉王妃想要來看看孩子，太子妃都沒有讓。」
皇帝抱著阿狸道：「往後你晉王叔父來輔佐你，可好？」
晉王卻不行。他想要討皇帝的歡心，他只能一晚上沒睡，熬到了天亮，把這篇拗口的文章背了下來。
只要他寫完了，他就可以和蘭時一塊出宮去玩。
蘭時跟在太子身後笑，「是，很好吃。」
小太監笑著說：「是甜酒湯圓。」
皇帝：「走這麼急做什麼？」
皇帝眼睛一眯，「你想怎麼做，便怎麼做。那是你的人，朕不插手。」
皇帝嗯了一句。
阿狸點點頭，道：「晉王叔父，你要吃包子嗎？我母親正在做素包子，待會送了來，你也吃些吧。」
皇帝聽了很是滿意，覺得阿狸是個聰明孩子。
阿狸點了點頭，「是，叔父也有一個父字在，阿狸一定會聽話的。」
五姑娘見砧板上還有素菜，道：「自然是來答謝的。我來切菜？」
盛宴鈴就道：「那我會燒柴。」
太子很是記恨，偷偷的瞪他。
但是走到現在，還不是成了一個棄子？
阿狸好奇的跑了過去，晉王一把抱住他，笑著道：「你可要多吃點，這麼輕。」
晉王瞧見他臉上的笑就刺眼，他笑起來，朝著孩子招了招手，「阿狸，來，叔父抱抱你。」
太子妃大笑出聲：「那正好，大家都有活做。」
他摸著阿狸的頭，像是隨口而說，「父皇也知曉，兒臣手底下的人出身江南的多，如今父皇殺了宋渭南，殺了伍慶元，他們便怕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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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們怕了，來求兒臣庇佑，每日都有人來，煩得很，卻也躲不掉，自然就忙了起來——父皇以為，兒臣該要如何做？」
他記得很久很久之前，還是十歲左右的模樣，父皇就有意無意的用他來打壓太子。
等人走了，太子妃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，「晉王必定在那裡。」
晉王：「最近忙得很。」
他將阿狸放下來，低頭道：「你長得倒不似你父親。」
他很喜歡阿狸聽他的話。要是什麼話都聽他的，他就更滿意了。
這篇文章十分拗口，父皇在白日裡提起，一片神往。說：「等你們再大些，朕就讓先生教導你們這篇文章。」
盛宴鈴：「是不該見，不知道她怎麼想的。」
晉王：「怕是吃不了，我馬上就要走了。」
陛下總是喜歡弄這些平衡。以前是用晉王刺激太子，如今是用阿狸刺激晉王。
但很快，他就聽太子說隨伯英親自給他煮了甜酒湯圓，他跟蘭時吃了好幾碗。
畢竟，先太子可是把他當成是勁敵的。可他……卻什麼都不是。
晉王記得自己很是高興，得意。他覺得自己贏了。
回到王府之後，他把自己關起來，也不點燈，就坐在黑漆漆的屋子裡面回憶從前。
父皇給太子找了蘭時做兄弟，卻沒有給他找這樣一個人。
從始至終，他身邊聚集了那麼多他送來的心腹，但沒有給他伴讀。
他從小到大，身邊也沒有同齡人。他好像是一匹孤狼，在不斷地學習如何抨擊太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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