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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2章 渝州書院(1)

    下響的時候雨終於停了。寧朔沉著心回了寧國公府,正要去找宴鈴說明棠溪夫人與父親的事情,便見母親身邊的貼身婆子早在門口侯著了,言道:「夫人說,請三少爺回來後務必去一趟。」

    寧朔見她臉色肅穆,還以為母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,三跨兩步過去,急急撩起袍子坐下,問:「母親,可是出了什麼事情?」

    栗氏端著臉坐在上首,想著今兒個曦曦跟她說的昨晚之事就生氣。她也不說話,只先遞給他一封信,寧朔一瞧,發現是宴鈴的父親寫來的。上面說,他們已經收到了母親年前寄過去的信,如今正往京都趕。所以,宴鈴和他情投意合的事情,他們也知曉了。

    他們夫婦兩個自然是同意的。先是誇了他一番,而後態度強硬起來,說宴鈴婚事波折,他們也擔心得很,這一年裡雖然時常通信,但到底不知道事情具體如何,所以他們沒來之前,婚事還是別急著宣之於眾。等到了京都,他們跟宴鈴談一談,若是兩個孩子不合適,他們就帶宴鈴回嶺南,到時候或留在家裡招婿,或直接不嫁了在家裡面做一輩子姑娘都好。

    後面的信寫了三四張,意思只有一個:宴鈴的婚事再不可受波折了。

    寧朔看完,再瞧母親端著的臉,便知曉這是母親和盛父在敲打自己。他的心意可坦誠於天地之間,無愧於宴鈴,於是心神鬆了松,道:「母親放心,我必定不負宴鈴,此事必定再無任何波折。」

    栗氏就掀開眼皮瞧他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而後:「呵,呵。」

    寧朔自小沒有母親,也從未跟女性長輩打過交道,但栗氏此刻如此呵呵兩句,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做錯事情了的,便也不敢坐了,連忙站起來,「母親,可是兒子做錯了什麼事情?」

    栗氏斜眼瞧他,見他一臉迷惑,簡直跟自己詢問二兒子那個孽障要不要納妾,他答應後自己勃然大怒後他又不解的神色一模一樣。

    然後想了想,笑起來,「是五姐姐去姨母那裡說的吧。」

    這個問題極為犀利。寧朔苦笑起來,宴鈴實在是聰慧,這才幾日,已經知曉問他這個問題了。

    寧朔:「睦州,萬洲,渝州,蘇州——甚至是連州,梧州,忻州等等南邊之地,但凡學子,心目中唯一的聖地,便是渝州書院。」

    寧朔:「是。」

    便將昨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,「五姐姐誤會了。」

    於是等見了宴鈴,便先不開口提隨家的事情,只道:「我知曉自己做錯了事情,以後必定不敢了,你千萬別生氣。」

    他感喟一聲,「從前敢說八九分,因為我們一心一意為太子,做的事情都一樣。」

    寧朔:「真不曾有過。」

    他被他的父親拋棄了,直到死的那一刻,都以為是太子和晉王之爭,是京都爭權奪利,都不知曉真正的真相。

    寧朔卻也後悔,「確實是我不對,我早該遣人回來告訴你一聲,也免得你一直等我。」

    盛宴鈴:「那你摸別的姑娘手了?」

    栗氏:「你自己反省!」

    栗氏敲敲桌子,譏諷道:「好叫你知曉,宴鈴也不是非你不可的。縱然現在她歡喜你,可等父兄和阿娘一來,她有了家裡人護著,便知曉你對她一點也不好,於是一家子人回嶺南,也不是沒可能的。」

    他定定的道:「你知曉父親是睦州人氏吧?」

    寧朔表示自己馬上就去珍惜,以後都不敢了。栗氏這才點頭,而後問起他在外頭的事情,「進展如何了?我也知曉你辛苦,你們男人也天生只知道追名逐利,滿嘴滿心的自我抱負,但女子一生終究為夫為子,外面的天地根本見不到,若是你還只知道外面那一片天,那她在這幽幽深宅里怎麼辦?」

    父子三個,都是一樣的貨色!

    盛宴鈴搖搖頭,走過去跟他站得更近些了,道:「我想,這便是兩個人能成夫妻的意義所在。你有難的時候我在,我有難的時候里在,所謂的夫妻相守,應當如是。」

    而後跟她說了父親和棠溪夫人的事情。

    而後惶恐的站起來,「你是不是瞞著我去喝花酒了!」

    「如今,只敢說三四分,因為父親在我面前,也藏去了自己的五六分的真面目。」

    盛宴鈴點頭:「知曉。」

    她心酸了酸,看向寧朔:「三哥哥,太傅之心,你能洞察幾分?」

    寧朔:「是,母親,都是我的錯。」

    「老大人說,棠溪夫人說父親知曉那一百萬兩銀子在小溪妝里,我不相信。」

    寧朔眼底里柔意都要溢出來了,道:「能碰見你,碰見母親和寧國公府,是老天對我的恩賜。」

    五姑娘顧左右而言其他,不敢說是自己進的讒言,只道:「那三哥哥就對宴鈴好一點嘛。」

    她一甩臉子,「你說啊,你到底做了什麼!」

    於是試探性的道:「母親可能明示?」

    寧朔便點頭,「我這就去。」

    如果是後者,那三哥哥就太慘了。

    寧朔馬上道:「不曾有過!」

    她神色懵懂,「你做錯什麼事情了嗎?」

    盛宴鈴利眼看過去,「我早就想說了——你是不是之前還有相好的沒有交代?」

    他好似釋然一般道:「每每我覺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,母親訓我一頓,你跟我說說話,曦曦嘀嘀咕咕幾句,我也是心神鬆快的。」

    很安心。

    盛宴鈴鬆口氣,「這般啊——」

    她恨恨道:「宴鈴多好啊,你也不知道珍惜。」

    盛宴鈴皺眉,「但是這般的人,風華絕代,也用不著說謊。」

    她沒有生氣啊。

    他轉身出門,一路上還在想自己做錯了什麼。正好碰見五姑娘出過來,便猶豫的拉著她問:「宴鈴可是出了什麼事情?母親今日惱我了。」

    她在屋子裡麵團團轉,「若是她說的這句話是真的,那不是她被算計了,就是隨太傅默認了。」

    盛宴鈴緊張起來,「這件事情足夠讓隨太傅將你瞞著……將你拋棄嗎?」

    他說完,看著宴鈴道:「而此刻,我也才知曉,從前二十一年,我占愚蠢三分。嶺南四年,又占怨恨三分,還剩下四分的冥頑不靈,是我從來只立足於京都和朝堂,太子和晉王,著眼於跟前,忽視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」

    寧朔就懂了,這是自己做了大大的錯事。這兩日忙著父親的事情,想著父親的仕途,確實對家裡人和宴鈴有所忽視,但他想來想去,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。

    她聽完老一輩的事情後便滿心佩服棠溪夫人,「天下多少大義,多教男人擔了名聲去,她卻占了其中一份,真叫人拜服。」

    寧朔便解釋,「是母親,母親剛剛叫我過去訓了一頓,說我對你不好。」

    盛宴鈴:「……啊?」

    「父親也曾在那裡讀書過,又或者說,這京都,江南,有一半的官都來自於渝州書院。」

    「寧國公府的祖宅是,鎮國公府也是,就連不雨川老大人也在渝州書院讀過書。」

    盛宴鈴倒吸一口涼氣,「這麼多嗎?」

    她後知後覺的道,「是,在嶺南,也是人人都嚮往渝州書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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