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1章 學子鬧事(1)
吳禮開始頻繁上寧國公的門。但是五姑娘並不常見他。吳禮求教寧朔,「曦曦是不是還生氣呢?」
寧朔早得了盛宴鈴的指使,並不願意幫他,搖頭道:「不知道,你要不要親自問問?」
吳禮猶豫了一瞬,還是搖搖頭,「我要是問了,她定然是說沒有的。」
姑娘家就這點不好,心口不實。
然後來得更勤了。五姑娘還是見了他一次兩次,他這才心滿意足,只覺得兩人又和好如初。盛宴鈴見了全過程,震驚之餘又有些唏噓,不恥下問,「三哥哥,你們男人大多這樣嗎?」
寧朔本要摘出自己去說些好話,但想了想,便道:「是,大多如此,許連我也不意外。」
盛宴鈴眼睛一凜,「你也一樣?」
寧朔給她剝雞蛋,「一個男人出生,便有人教他們去外頭闖,若是他們敢留念後宅,便是要被打斷腿的。男人也被教導三妻四妾是理所應當的,世道如此,不能單獨怪罪一人。」
他將雞蛋上面的碎屑捏去,然後道:「在碰見你之前,我也覺得吳禮沒錯。但碰見你之後,我便知曉,他錯沒錯我不知道,但我要時時自省才是,我是男人教導出來,我在男人堆里長大,所有人都對我千寵愛萬呵護,我也有許多臭毛病,並不是什麼白玉無瑕。」
眾人都笑起來,吳禮還看見了杜怒江。
吳禮連忙道:「哪裡就有那些事情,杜兄,你這張嘴巴還要緊一些才是,這可是京都,處處都有耳朵。」
北邊的學子聽見,便開始嘰嘰咕咕的說了起來,大概意思是:有本事上戰場,沒本事耍嘴皮子。
寧朔想了想,便去了。他去的時候,兩邊都止住了架,但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。
杜怒江嘆息,「哎,陛下想要提攜北邊的人,我們只能拼命來爭了。」
他趕緊過去,「杜兄,好久沒見。」
眾人都開始笑。其中一個人聲音大了些,道:「鬥雞眼——那可不好治。」
寧朔正在督察院,就被人叫了過來,說是吳禮在酒樓被打了。今日京兆府衙門有其他的事情,便順了督察院的衙司,正需要他走一趟,將南北兩邊的士子們分解開。
杜怒江冷笑,「筆桿子功夫不行,只能耍嘴皮子了。」
他們見了他,無一例外都要先取笑一句:「阿禮,以後咱們將來請你出來喝酒,怕都是請不出來了吧?聽聞你還沒有成婚就已經日日上寧國公府去了,要是成親了還得了?」
一團亂。
再也不是那個見了隨蘭時一次畫像就痴痴戀上的人了。
「人總有瑕疵,總有厭煩的那日,那些走了一輩子都能記得初心的夫妻真是厲害。」
杜怒江:「你今年也想下場?」
「未免讓人覺得朕徇私,便叫宋愛卿為主考官吧。」
——越國戰將幾乎是北邊的多。
「哈哈哈,他們如此心胸,怕是要成為鬥雞眼了。」
吳禮:「我家是幾百年的家底,這才一代傳一代,我只不過是受祖宗恩惠罷了。我倒是羨慕杜兄這般的,以後就是別人的簪纓祖宗了。」
宋閣老當時就知曉不好。
南邊的人聽了不服氣,立馬又罵,這麼一罵,便收不了場了,性子急的還動了手。
一群人正在說話,就見好幾個操著北邊口音的學子進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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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怒江臉色一淡,笑著道:「只不知道主考官是誰,若是北邊的胡閣老……我就算明年不回去也沒用。」
杜怒江聽得眼睛一邪,大概懂了意思,他身邊的人脾氣大,摔了筷子,「你們什麼意思!」
士子們也不敢造次,只說是切磋武藝,但此事還是被皇帝知曉了。
杜怒江:「我是提前來的,沒想到還能碰見你。」
北邊出身的胡閣老心裡鬆口氣。果然,皇帝將本來要給他的差事給了宋閣老。
吳禮:「今年就要成婚,又是加恩科,我自然要回來的。」
有懂的道:「罵咱們是傻子。」
盛宴鈴點頭,「有的。」
吳禮搖頭,「我就不下場了,雖是遊學,但家裡也有侯爵之位,封蔭就好。」
「所以,我得自省了才能知曉,我又自以為是的做錯了哪些。」
她覺得自己感悟得特別對,「夫妻之間,當有外面的事情需要一起對外的時候,也許感情才會好。一旦平平淡淡,就要經受日日相對。」
盛宴鈴拿過雞蛋,一口嚼碎半個,輕聲哼了哼,「算你醒悟得早,不然你要失去我的。」
寧朔是不錯,但吳禮就難說了。自從他認為自己已經和五姑娘和好如初之後,便開始奔波在各處的酒宴里。先是多年不見的京都好友,再是從渝州書院同來京都的學子。
果然是一年大一年,年年都不一樣。她笑著道:「三哥哥是好運道,在你還有痴性的時候跟你碰見了,要是再過兩年,你徹底長大,那時候可能都看不上他。」
杜怒江皺眉,「他們什麼意思?」
果然,第二天,北邊的士子們就鬧出事情了。
盛宴鈴捂著嘴巴笑,十分得意,「哎呀,也不用如此誇獎我,三哥哥也很不錯的。」
另一邊,北邊的人也看見了南邊的學生們。他們面露凝重,其中一個道:「穿紅色衣裳的那個叫杜怒江,曾經寫過一篇策問,玉先生推薦咱們讀過。」
「不用管他,讀書人,靠的筆桿子,不是眼睛。」
五姑娘就真詫異了,道:「宴鈴,你真是長大了。」
北邊的用方言回了一句:「你個瓜皮,喪眼得很。」
這是有人給他面子。
她高高興興回到五姑娘的房裡,感喟道:「之前,我以為我很愛三哥哥了,我為他做了好多事情啊。我們談天說地,一塊攜手破案,我認為我們是不可多得的妙偶。但是我現在越發覺得那些都是虛的,什麼家國情恨,什麼冤情昭雪,那都是人生的大事,只能讓我選擇他,信任他的德行。而如今我們說的柴米油鹽,一個雞蛋一杯茶,一支簪子一雙筷子,才是我和他能繼續走下去的理由。」
「若是將來我們生了女兒,我還要教她出去看看,不然,她便只能等著丈夫和兒子回家來看她了。」
寧朔瞧了一眼,將吳禮拎出去問,吳禮也不敢說北邊的不是,只說是兩邊鬥氣,都是性情中人。
五姑娘懶懶的,看著儼然已經成為「情聖」的「宴鈴子」,笑著道:「還有其他的感悟沒?」
言下之意,已經有些怨懟。
杜怒江十分羨慕,「這就是簪纓之家的好處了,真是讓人艷羨。」
另外一個人道:「我剛從那邊過,好似瞧見他斜著眼睛看人。」
杜怒江笑得厲害,「阿禮,承你吉言了,這次我來京都,就沒想過回去。」
吳禮在旁邊勸了又勸沒勸住,還被踢了好幾腳。
吳禮都是一臉笑意,「這也沒什麼不好,正好不用跟你們喝了。」
寧朔又被派去抓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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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面還有三章在凌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