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鍾景確實想血洗小廚房裡的奴僕廚子,可如今聽玲瓏這樣一分析,險些行差踏錯。她的理智漸漸攏回腦中,隱忍著頷首,道:「我省得了,會讓蘭芝好生盯著慧珠院裡的人。那就勞煩你回去金膳齋,和白老闆請個主意,讓他務必幫幫我。」
「你且放心吧,我會把你的話帶到的。」
玲瓏和鍾景說完這一茬子,鍾景人已然累壞了。她疲乏地昏睡過去,待呼吸平緩了以後,她喚蘭芝進門來伺候鍾景,自個兒回屋裡去了。
她先是和大通鋪里的丫鬟們說,今晚要在主子屋裡照顧鍾景的起居,又故意透了點「鍾姨娘身子骨弱服侍的人不夠,還需再提點一名奴僕當近前丫鬟伺候」的消息。
下等丫鬟聞言,很識趣地聽從玲瓏安排,就想自個兒被她引薦到鍾姨娘面前。
玲瓏承諾,只要她們口風緊,不要在外亂說她和蘭芝等人關係近,她就挑一名丫鬟,讓蘭芝姐姐帶著伺候姨娘。
丫鬟們懂了,玲瓏是怕她那層近親關係暴露,惹得夫人院裡的錢嬤嬤秋後算帳。畢竟當初錢嬤嬤可不知曉玲瓏的身份,還派她來打聽慧珠院的事兒呢!這一出計中計可不妙哉?若是讓人知道,她們是被玲瓏耍了,那定然要大發雷霆的。
於是,一個個丫鬟都乖巧地上榻熟睡,將這些事兒忘得一乾二淨,也記得要時刻將這些隱秘關係守口如瓶。
花開兩朵,各表一枝。
幾家歡喜幾家愁,夫人的碧雲院裡,奴僕們面上俱是笑意。
錢嬤嬤還喜面人似的跑到曹夫人的寢房裡通風報信:「夫人,天大的好消息。那狐媚子滑胎了!這才沒耀武揚威幾天,居然就落紅了,真是阿彌陀佛,菩薩保佑!聽丫鬟們說啊,那胎兒尚小,瞧不出眉眼。奴婢看著,若是再大些,落下個渾身長毛的孽畜,到那時大家都知曉她是精怪,母子一起拿住,那才好呢!」
見她幸災樂禍,曹夫人微笑著抿了一口茶,淡淡道:「都是我曹家的孩子,落胎了你還敢妄論,怕是不要命了嗎?」
這話說得狠厲,語氣卻輕描淡寫,全然沒有怪罪的意思。
錢嬤嬤知曉這只是主子嘴上威風,沒想處置她。一主一仆麼,本就是一個唱紅臉,一個唱白臉。她說惡毒話,說到主子心坎里,主子嘴上推脫,心裡受用,就記得她的好了。
於是,錢嬤嬤嘿嘿兩聲笑道:「奴婢多言了,奴婢自打嘴!」
她象徵性地拍了拍臉,隨後,好奇地問:「不過,這裡頭該有夫人的雷霆手段吧?您又是何時將人安插進慧珠院的呢?難不成……是玲瓏姑娘幫的忙?」
曹夫人同下人並不是什麼都推心置腹地講,她愛說兩句說兩句,不愛說便搪塞過去。
此時,她睥了錢嬤嬤一眼,直將人看得渾身發毛。
曹夫人淡淡道:「我自有我的法子,你不必多問。」
「是。」錢嬤嬤也知道自己打探主子的事,有些逾矩,想和主子交心哪那麼容易,還是好生干好自個兒的差事吧。
待錢嬤嬤走後,曹夫人望著不遠處烏沉沉的天色,嘴角勾出一絲笑意來。她拿帶了純金鑲紅寶石鏨花護指的小指撫了撫胸前的盤扣,低語:「這精怪,嘴上說知曉我的秘密,成日裡拿話壓我,如今落了胎都沒敢將我的把柄告訴老爺,顯然是當初瞧花了眼,並不知情。我還當是道行多高深的精怪呢,原來是不諳世事的牲畜。早知如此,當初也不必費心砍下她的首級了,倒髒了我的手。」
曹夫人不過是想測鍾姨娘一測,畢竟她死而復生回府,這麼些時日了,居然還沒將曹夫人的破事抖出來。
她不覺得鍾姨娘是想顧念什麼情分,她們兩人可有生死仇,不必替她挽尊。
特別是如今滑胎的事兒都出來了,曹老爺也去看了鍾姨娘好幾回。
這女人還這般沉得住氣,瞧著倒有點詭異了。
唯一的可能……就是鍾姨娘壓根不知道她那個致命的秘密。
此前想必也只是囫圇看了一眼,什麼都沒察覺。虧得曹夫人還做賊心虛,將人剷除了。
嘖,髒了她的手呀!
既如此,那曹夫人的後顧之憂也就全沒有了。
她能放開手喊打喊殺,將這妖精剝皮處置了,以絕後患。
至於玲瓏是否真能除妖,其實曹夫人對此也是將信將疑的。那姑娘太古靈精怪,半點沒有仙家道行,瞧著不似佛門耳濡目染出來的人。
只是這鐘姨娘確實被她殺了,而後又死而復生歸來,這一點太過蹊蹺了,只能用妖精作祟來解釋。
又或許,那天她殺的人並不是鍾姨娘,而是有人冒充她?
聽說江湖上確實有什麼易容術,沒準還真有可能是其他人假扮的……
那她得再讓人去查一查鍾姨娘的底細,看看她身邊是否有這樣擅長改頭換面的高人在一旁指點。
曹夫人想岔了方向,又暗自琢磨去了。
不過,無論鍾姨娘是人是妖,她都得死。只有這樣,才能保曹夫人餘生無憂,才能完成那個她策劃許久的隱秘大計。
第49章
月黑風高夜,玲瓏趁著沒人,運用輕功,飛檐走壁。她乃是武藝高強之人,小小的曹府如何能困得住她?只要她想走,那絕對不會被掌燈巡夜的小廝發現,進出曹府如入無人之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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