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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的柳川驚鴻一瞥,見蘭芝鬢邊比著珍珠簪花,怪俏式的,這才勸她買下來。
後來擔心蘭芝沒錢,又拿著簪子不撒手……明搶總不好看吧,故而幫忙代付。
蘭芝將那簪子插於髮髻間,不知為何,忽然矯揉造作了起來。
她故作婀娜多姿,體態柔美地走向柳川,只把人看愣住了。
柳川見她歪歪扭扭地踏來,憨傻地問:「蘭芝,你是有哪處不舒服嗎?我看你站都要站不穩了。」
柳川不吃她風情萬種的儀態,倒教蘭芝略顯幾分難堪。
蘭芝恢復了平日裡冷淡的樣貌,道:「沒事。」
她抬手,摸了摸發間的簪子,原本冰冷的心又死灰復燃,溫聲軟語地問:「阿川,你為什麼給我買這支簪子?」
蘭芝已經給柳川台階下了,擎等著他說「這是定情信物」。
奈何柳川是榆木腦袋,他思索了半天,道:「我看你把簪子攥著不撒手,怕你是花光月錢,沒閒錢買了,明搶也不大好看,這才幫你墊付。哦,要是你心裡實在過意不去,想還我錢,也是可以的。」
說完,柳川真就把手伸到了蘭芝眼皮底子下,一本正經要她拿錢。
蘭芝怎麼都沒想到,這男人的腦子真是木頭制的。她氣不打一處來,翻開白夢來給的荷包,遞上一兩銀子,咬牙切齒地道:「我也不習慣受人恩惠,我還你雙倍,行了吧?!」
給完錢,蘭芝頭也不回地走了。什么小女兒姿態,頃刻間蕩然無存。
柳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他一面跟上蘭芝,一面嘟囔:「我也沒說要和你要錢啊,要是你真沒錢花銷了,不給也是可以的……我多通情達理。」
然而,蘭芝還是氣鼓鼓的模樣,背對著柳川,連一記眼神都不願多給他了。
第154章
蘭芝的氣來得莫名其妙,她也不是真想和柳川置氣。裝模作樣走兩步,這氣兒也就消了。
很快,蘭芝的視線就被一群圍觀熱鬧的老百姓吸引了。
她左顧右盼,見眾人都不約而同往一個方向走,下意識瞥了一眼柳川,問:「怎麼回事?」
柳川也覺得納悶,緊接著跟上前去,道:「咱們上去瞧瞧?」
「好。」
兩人掰開那猶如白蒜頭似的一瓣又一瓣的人群,擠到裡面的時候,才發現,原來是有獄卒推著押解犯人的囚車遊街。
不少人好似了解這名囚犯犯下怎樣的滔天大罪,一個個面露鄙夷之色,抬手朝著人指指點點。
蘭芝審視了一下囚車裡跪著的男人,只見他身形消瘦,蓬頭垢面。一雙腳不著鞋襪,裸露在外,那腳踝上還用墨跡刺著一個「貳拾」。
二十?什麼意思?
蘭芝同柳川道:「阿川,你看那人的腳踝。」
習武之人,夜裡視物,眼力遠超尋常人。
柳川凝神望去,噥囔:「二十?也刺在腳踝上?那不就和石慧大師說的蘇四小姐一樣了?」
蘭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道:「兩個人刺字的位置都在腳踝,其中一定有什麼聯繫。」
蘭芝轉頭問一旁義憤填膺砸爛菜葉的大爺:「叔,這人是什麼來歷?腳踝上怎麼刺了個『二十』?是南嘉鎮的犯人都要刺字嗎?」
大爺憤憤不平地道:「都哪兒跟哪兒啊!他腳上的雕青,想來是廣濟院刺的吧,就為了防止他落跑。可惜啊,這種瘋子連廣濟院的人都看不住,逃回家來了,還勒死了將他含辛茹苦養大的老母親,真真喪盡天良,就該處死!」
柳川問:「廣濟院是個什麼地方?」
大爺道:「廣濟院就是咱們南嘉鎮專門養瘋子的一處院落,誰家的人得了失心瘋就要被關到廣濟院看守起來。咱們的《律法》不是不讓處置這樣的愚鈍人麼?現如今都殺了人還要從輕發落,真是天道不公。」
蘭芝聽懂了,這廣濟院,就是傳聞中的瘋人院吧。
她遲疑了一會兒,問:「只要是廣濟院裡被人看守的瘋子,腳踝上都會刺字嗎?」
大爺思忖了一番,道:「實不相瞞,我家孩子早些年就在廣濟院裡做過事。聽他說,為了防止那些人逃出廣濟院傷人,因此腳踝上都會刺個數字,方便辨認。不過後來,我兒被那些瘋子傷到了左眼,再沒去過那地界當差了。這些哪是瘋子啊,一個個都要殺人呢!早提了,要押入大牢里,就是不聽,你看,如今可算出事了吧?」
怪道大爺對廣濟院裡的瘋子恨之入骨,原來他的兒子就吃過苦頭。
柳川從大爺這邊問來了廣濟院的位置,打算將這一信息稟報給白夢來。
兩人心事重重地回到客棧,將此前的見聞同白夢來托盤而出。
白夢來斟酌一番,笑道:「有意思……那明日,我們就去一趟廣濟院,看看七年前,有沒有走失過一個肖似清露夫人的『叄』號女子。」
第155章
大傢伙兒忙了一整天,一個個都累壞了。
圍桌而坐的四人里,有三人是只知習武的莽夫,因此白夢來風花雪月的那一套開宴賀詞全不頂用。
大家聽得昏昏欲睡,見三人睏倦神情,白夢來滿腹的漂亮話也說不出嘴了。
他黑著臉,冷淡道了句:「開吃吧。」
隨後,原本昏死過去的三人立馬活了,頃刻間胡吃海塞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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