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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慧大師自然是知曉白夢來來歷不一般,聽他言談間如此陰毒,自然知道自己這一回惹了大禍。
他不免汗流浹背,問:「這位施主,你我無冤無仇,為何要這般害南星寺?」
白夢來沒有慈悲心腸,聞言也只是淺淺一笑:「我可憐大師,想給你一次補救的機會。只要你告訴我,從前你幫蘇家驅鬼一事,究竟是不是你為博名聲,自導自演,說出全部當年的事,我就既往不咎,放過你。」
石慧大師當然知道真相如何,可是一旦說出口,難保這位心狠手辣的貴公子生出波折。可若他不說,橫豎也沒活路,倒不如穩住白夢來……
白夢來見他嘴巴硬,心生一計。
他故意從懷中拿出清露夫人的小像,詐石慧大師,道:「你記得畫像上這位女子嗎?她在我手中,如今可是什麼都招了。就是她讓我來尋你,從你口中核實事情的。你好好說清楚當年的事,我或許念在你老實,放你一馬。若是你不說,待我再去查明此事,屆時,我可不會饒你。」
石慧大師怎麼都沒想到,蘇四小姐居然在白夢來的手上。
既是這樣,那白夢來早晚都能查明所有的事情。等他查到,還不如自己坦白從寬,或許白夢來真的會履行承諾,放他的南星寺一馬。
石慧大師心如死灰,頹唐地道:「我說,我全都說。可這女子也不簡單,施主莫要相信她說的話。就連當年,我和蘇家的人也全被她騙了!」
聽得這話,白夢來知曉,他的騙術成功了。
白夢來輕笑,道:「你慢慢說,白某時間很多,絕不會催促你。」
第149章
蘇家四小姐是六年前失蹤的。
據石慧大師說,她只在蘇家待了一年,也就是差不多七年前,石慧大師和這個神秘女子相遇。
那時的南星寺,香火稀疏。
莫說稀鬆尋常的日子,就連逢年過節,南星寺都沒多少香客。
石慧大師夜裡對著佛像誦經,或為菩薩的玉淨瓶里換上埋於地下的舊年雪水時,總是會想,這究竟是佛祖的磨礪,還是世間本就如此呢?
他怎樣都想不明白,明明他這般誠心向上蒼祈願。每一日都是他親手擦拭佛祖神像,點燃供養鬼道眾生的香。
功德箱裡沒有香客所添的香油錢,他怕諸天神佛吃不到供養飯食而離去,因此都是自掏腰包買時興的瓜果供品,孝敬上蒼。
石慧大師跪在蒲團之上,前額著地,虔誠地參拜佛祖。
他猶如修行不得要領的蠢笨弟子,魔怔了一般,一遍又一遍問佛祖:「請佛祖指點迷津,為何弟子這般潛心修行,還是無緣窺見神跡。是弟子太過愚笨,被佛祖拋棄,還是……這世上肉眼凡胎的普羅大眾都無佛緣可言?論心誠,弟子敢說,整個南嘉鎮唯有弟子身為主持還日夜廢寢忘食替佛祖擦拭金身。是弟子被佛祖拋棄了嗎?是弟子命中劫數嗎?弟子想要護住南星寺,可如今香火零星,善男信女不來寺中參拜,又如何供養神佛。求佛祖……給弟子明示。」
石慧大師苦苦哀求,供桌上的佛祖依舊一派悲天憫人的神情,姿態僵硬。這只是一座寶相莊嚴的佛像,並非真佛,因此也不會現身,為石慧大師解惑。
世上是否沒有神佛呢?
石慧大師頭一次產生了這樣的念頭,可僅僅一瞬,他就驚得滿頭大汗,不敢深究。
阿彌陀佛,他乃是佛教徒,怎可質疑神明?
就在這時,有僧人來向石慧大師辭行:「主持,南星寺如今入不敷出,就連師兄弟都喝了好幾日清粥……雖說寺廟本就苦寒,可也沒吃不飽肚子的時候。弟子實在是熬不下去了,對不住,今日來向主持辭行。」
石慧大師從來不強留僧人,聞言也只得嘆了一口氣,道:「佛土生五色,一花一世界,一葉一如來。只要你心中有佛,無論來去何處,佛祖都在世人心中。寺中清貧,僧人日夜苦修,乃是為天下蒼生積德行善、消災除厄。這是佛祖的磨礪,你既受不住,便自行離去吧。」
僧人沒有被石慧大師畫的餅給圈住,他去意已決,朝石慧大師行了個禮便踩著草鞋離開了。
這名僧人並沒有投奔別處的寺廟,而是依舊留在雲來鎮。他去了定慧寺,這是比南星寺還要年代久遠的寺廟,廟裡的主持是惠遠大師。這間寺廟的信徒很多,香火鼎盛,寺中僧人不說錦衣玉食,年節時候吃塊糖飴餅饢,冷時燒炭、披一件兔毛大氅還是沒什麼問題的。
僧人逐漸好轉的境況讓南星寺的師兄弟艷羨不已,他們起了心思,也逐一向石慧大師辭行。
這樣一來,南星寺的僧人少了,香客就更少了。
石慧大師終於坐不住了,他放下敲木魚的鼓槌,頭一次不再深夜誦經。
他得想辦法將南星寺操辦起來,而不是坐以待斃。
石慧大師明白了,他也不過是一介凡人,也要吃飯過日子,可不是傳聞中割肉餵鷹的佛陀,有金身可塑,還能位列仙班。
於是,他起了壞心思,特地尋來一個人牙子,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。
雲來鎮有一家富戶姓蘇,年節時,特地喊小丫鬟來給雲來鎮的各家寺廟送年糕糖飴以及冬衣。
貴人心善是一說,另一邊石慧大師也從丫鬟口中套出話來,說是蘇夫人日夜不得安睡,總會夢到十多年前被趕出府的沈姨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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