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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他往日還算低調,倒也沒有平白顯露錢財,這些人為何執意要抓他?
難不成,這些人就是衝著趙國公來的?
男子心中隱隱察覺端倪,當即閉嘴,再不敢高聲了……
白夢來觀其眉眼,便知他心中所思。倒是個伶俐人兒,僅僅幾句話,便起了疑心,打散多話的念頭。
見他不語,白夢來猶自笑道:「我等仁慈,連同你妻兒也綁來了,好送你們一家團聚。」
白夢來總是這般慈眉善目地說出駭人聽聞之語,這話里話外的深意教聽者心驚。
男子想起愛妻與親子,頓時心亂如麻。
他如坐針氈,祈求:「你……你不要傷我妻兒,你要什麼,我都會給你!」
白夢來對於他的苦苦哀求置若罔聞,只淡然飲茶湯,慢條斯理地道:「不過嘛……究竟是團聚於人世間,還是黃泉路,全靠你一念之間的抉擇了。」
男子汗如雨下,他焦急地追問:「你想要什麼?你究竟想要什麼?」
白夢來微笑:「何必這樣慌張!你是我救命恩人,我自會善待你的。」
「救命恩人?」男子忽然想到了多年前從皇城之中背出來的小人兒,大驚失色,「你……你是皇太子?」
白夢來見他上道,滿意地笑了:「哦?竟還記得我嗎?真是不錯呢。」
他放下茶盞,接著道:「你救過我的命,我承你的情,本該好好待你的。可是……明明是受過我母妃恩情的宦官,何時長了男根,竟也能生兒育女了?」
「這……」男子也不知該怪自己太想讓白夢來知恩圖報,一時激動,說漏了嘴,還是怪他心思縝密,話里話外全是圈套,誘他墜入陷阱。
白夢來道:「本是瞧見宮中失火,挺身而出救我的宦官,竟出自趙清江門下。不得不讓人疑心,這一切都是趙國公所為呢。不然的話,怎會這樣巧,你前腳剛救我出宮,後腳我便遇上了趙清江。」
男子不敢再接話,他只是深深低著頭,無話可說。
若他開口,即便這位前朝皇太子會放過自己,趙清江也會怪他多嘴多舌要他性命。
白夢來冷冷一笑,道:「所以說,這一切都不過是趙清江的計劃罷了。他命你傷母妃,任她葬身火海,繼而派你趁亂救我出皇城,從而施恩於我。待我長大後,他的棋局已然擺好,可借我身世復興前朝,做主宮中。你說,我推斷的這一切,是也不是?」
全說對了。可男子不敢開腔。
若他認了,白夢來的母妃死於他手,白夢來怎可能放過他?怎麼可能!
他不能認,最好什麼話都不說。
白夢來見他不肯認罪,於是笑著喚來柳川,道:「既如此,我給你看一物件,好讓你快些開口。」
他揚聲,擺了擺手。
柳川便畢恭畢敬托入一方錦盒,那盒底,鮮血滿溢。
再往裡看去,竟是一條一大一小兩條血肉模糊的長舌。
男子立馬意識到了什麼,他嚇得幾欲昏厥。
男子淚流滿面,朝白夢來說情討饒:「求您了!莫要再傷我妻兒!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。有什麼事,衝著我來便好了!你要知曉什麼,我說,我都說!」
白夢來不再做聲,對於他的苦難也並未更改過面色。
他只是冷漠旁觀這一切,渾身上下都是天家威嚴,好似他從不會為旁人動容。
男子怕妻兒再遭苦難,一股腦兒將當初的事托盤而出:「是趙清江設下的局!是他偷了深夜禁中放行的符信,讓小人扮作宦官,遊走入疏於守衛的冷宮,且命我用迷藥熏暈你和瑤貴妃,再暗下砸傷瑤貴妃,偽造出她遭落磚斷木襲擊,受困於梁木之下不得逃脫,因此葬身火海。豈料你醒得這般早,還沒等我救你出冷宮,你便醒了……所幸,一切都還算順利。我完成了趙清江的任務,以此換來自由,可以隱居鄉野……」
男子不是沒有愧疚,可那時,他一心想要逃離趙清江。為了自己的圓滿,而殺害了他人,是他做錯了。
白夢來聽得前塵往事,想到母妃的死,心頭一陣發澀的疼痛。
可他從不將喜怒顯露,此時也不過是靜默一瞬,問起了旁的:「那麼,你可有再往冷宮裡丟入另一具男童屍身,好假扮於我?」
男子一愣,搖了搖頭,道:「能將你救出宮中已是勉強,又如何能再勉力帶入另一具男屍?也幸虧是新君並不看重冷宮地界,否則我也不能這般順暢完成任務……」
聽得這話,白夢來眉頭微微蹙緊。
也就是說,新君是知曉皇太子失蹤的,可是這些年,他竟也沒有明面上追殺前朝遺孤。
為何呢?
還是說,新君為了朝野安定,自個兒輕描淡寫圓滑處理了此事,這樣一來,百姓和群臣都不會想到前朝事,此事在面上總也圓融的、和稀泥似的過去了。
不過,由此可見,新君可能真沒有殺他和母妃的想法,因此義父趙清江為了激起他對於新君的仇恨,故意害死母妃,讓他以為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都是新君。
他那時便在下這一局復興前朝的棋子,將白夢來養為他的傀儡,為他做事。
真是……好得很。
這一出認賊作父的戲碼,真是時唱時新啊。
白夢來一面琢磨,一面對男子道:「不過是一大一小兩條豬舌頭,也值當你這般害怕,將往事通通對我招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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