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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夢來頓了頓,繼續道:「等到真要兵戎相見那日,我們再談去留。」
玲瓏確實沒有刺殺白夢來的意思,至少主子沒有吩咐這事兒。
聽到白夢來這番話,她微微一愣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這樣的話,她算不算和白夢來勾結,背叛主子呢?
可是,也沒旁人知道吧?
而且她沒能完成任務,多丟份兒啊!也不知曉主子會不會震怒……
玲瓏期期艾艾地道:「這……算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嗎?」
「是。」白夢來輕輕笑開。
「我明白了。」玲瓏點頭,「我這人呢,最是光明磊落。若是真到要殺你的那天,我會事先告訴你,可我也不會心慈手軟的。」
「嗯。」白夢來點點頭,「放心吧,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。」
第15章
兩人說開以後,原本劍拔弩張的凝重氣氛也就隨之消散殆盡。
柳川見玲瓏留下了,也知曉這一次的劫難,她算是平穩渡過了。
柳川鬆了一口氣,他和玲瓏有眼緣,也不願看她和主子撕破臉,如今這樣挺好。既然連主子都認可她,那想必玲瓏暫時是無害的。柳川啊,一切以白夢來馬首是瞻。
三人還有事要做,並未在鎮上停留太久。
才不過一夜,白夢來便要啟程繼續去泉州菖蒲鎮,他所乘的還是那一輛覆滿瓔珞錦緞的華貴馬車,只是車夫半道上被山匪嚇跑了,臨時又招了一個資歷老的車夫馭馬。
玲瓏望著眼前的馬車,心裡久久不能平靜。
她艱澀開口:「白老闆,敢情你出門真是這個陣仗?此前我還以為你是故意坐華貴馬車串通山匪做戲,好糊弄我落入圈套呢!」
白夢來斜了她一眼,冷哼:「你當你是誰呢?我作甚要為了你大費周章更改習慣?不是說了嗎?我這可是上等的衣料,坐那等粗糙的馬車,若是起絲或勾線就不美了。」
想來是玲瓏自作多情了,她一句話都不想說。
玲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,如今也無需裝弱不禁風的小姑娘,她提議和柳川一樣騎馬。
玲瓏想起身上沒有買馬的錢,於是和白夢來諂媚道:「白老闆能否給我買一匹馬?我想和柳大哥一樣,在官道上策馬奔騰。要知道,馬車裡可太逼仄狹窄了,拳腳都舒展不開,若不是深閨里的嬌小姐,誰還坐那玩意兒?」
玲瓏講話一根筋,沒意識到自己這話算是把白夢來也罵了。
這就不是擠兌白夢來,說他娘娘腔嗎?
白夢來臉都黑了,語氣也兇險不少:「想要買馬?可以。」
玲瓏歡呼一聲:「白老闆真是大好人!」
「從你的工錢里扣。」白夢來涼涼地補上一刀。
「……」玲瓏沉默半晌。要不是柳川上來拉人,她手裡的掃帚估計就招呼到白夢來身上了。
最後,白夢來見玲瓏坐在馬車內毫無生氣,像一具行屍走肉,他實在是煩她,只能使眼色安排柳川帶她去馬市挑馬了。
玲瓏是個狗脾氣,知道這是白夢來有意放她一馬,立馬又嘿嘿一聲笑,「老闆」長「老闆」短的親昵喊人了。
馬車趕了好些天的路,馬車裡的白夢來也滿心怨念,嘮叨了好幾天。
他心情煩悶就愛雞蛋裡挑骨頭,嫌玲瓏不會著裝打扮,嫌玲瓏端糕點的姿勢不對,嫌玲瓏沐浴粗糙,身上還有股子酒窖發酸的味道。
玲瓏嗅了嗅身上那件豆綠狸奴繡品窄袖棉襖,納罕地道:「這衣裳是前日剛換上的,不臭啊。」
白夢來的三觀都要被顛覆了,他單指提溜起玲瓏的袖口,難以置信地道:「你說什麼?你衣裳不是日日換洗的?你就穿著趕了兩天路風塵僕僕的衣裳為我端茶遞水的?」
玲瓏皺眉,驚奇反問:「不然呢?我這沐浴還算勤快了。要是從前,我趕五天路都不帶換衣裳的!官道上歇息都是在驛站客棧,誰還有空清洗衣裳?說起這個,此前我也沒見著有浣衣的嬸子走動,那白老闆的衣物都是如何清洗的?」
白夢來冷哼:「若是外衫,髒了自然就丟了。像雪緞這些布料,過水後就沒那種銀雪色澤了,烏沉沉的,誰愛穿呢!」
玲瓏哪裡想到白夢來的人生是這般糜爛,只知曉花天酒地,怪不得尋他辦事還要用金條了。
她舌頭打結,好半晌才道一句:「你這樣……往後誰養得起啊?」
此言一出,車廂里的氣氛宛若結冰一般,驟然冷卻。
這話說的太曖昧了……好似玲瓏還想養白夢來一般。
白夢來無所適從,他頭一次被人驚到失語,只敢低頭看熱氣騰騰的茶碗,被那上涌的茶香攏住白玉無瑕的面龐。
少頃,他低低道了句:「窮酸丫頭還在考慮養本老闆,美得你!這輩子,你怕是都不可能!」
他總算拿一句不輕不重的話搪塞過去了,此時清了清嗓子,下逐客令:「好了好了,快些下馬車,還要趕路呢!坐不慣馬車就少來我跟前晃蕩,沒得煩心人!」
「哦。」玲瓏輕飄飄應了一聲,轉頭躍下馬車。
玲瓏會御馬,此前買的那一匹雪色寶馬已經認了主。此時玲瓏不過吹了一聲口哨,那馬兒循聲便四蹄騰驤,興奮趕來。
這匹馬的皮色好,玲瓏喊它「浪里小白龍」,平日裡直接喊:「小白龍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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