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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苦不堪言,偏生畏懼白夢來身份,不敢多言。
玲瓏聽得這話,也駐足瞧熱鬧,她心道:「白夢來不就是商賈小販嗎?至多算家底殷實的富人,怎就還有本領差遣從四品的高官呢?他究竟是什麼來頭?」
白夢來也沒料到齊倫是個嘴巴沒把門的,頓時蹙緊了眉頭,呵斥:「再多言惹是生非,小心我尋義父告狀去。」
齊倫一想到義父,頓時渾身發涼。他嘟囔一句,便沒多說話了。
抬眼間,他瞧見長身玉立的蘭芝款款而來,眼睛都看直了,道:「你府上怎又多了一位美嬌娘?敢情還享著齊人之福啊!」
話音剛落,被人惡言冒犯的蘭芝秀眉微挑,眨眼間,她手間的劍疾如雷電,抵住了齊倫的喉頭。
不知蘭芝是故意還是無意,她手腕一擰,那凜冽的刀刃堪堪擦過齊倫的肌膚,破出一道細微血痕,紅梅點點。
齊倫沒想到蘭芝的身手這般好,他咽了咽唾液,誇讚:「小娘子潑辣,我喜歡!」
還敢調戲?要死!
蘭芝扭頭,冷淡地問白夢來:「若我殺了你朋友,你還給我那半枚解藥嗎?」
白夢來想了想,道:「先別動手吧,還有事要讓他辦。辦完以後,他的生死,與我無關。」
蘭芝聞言,遺憾地收回了劍。
而死裡逃生的齊倫聽得這話,心都涼了一截。原來他的小爺半點都不看重他,連他的性命都懶得看顧。
「我的命真是好苦哇!」齊倫環顧四周,見這幾人都不好惹,作勢要埋到最為靈動可人的玲瓏肩上哭。
就在他碰上玲瓏的一瞬間,白夢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將小姑娘拉到懷裡。
白夢來意味深長地冷笑,他望向蘭芝,鄭重其事道:「真想取他性命,倒也不必等到日後了。任務可以換人,齊倫不能留。」
蘭芝笑:「如此甚好。」
「……」被小爺和美人制定了死亡計劃的齊倫,立馬啞口無言。
幾人鬧過一陣後,總算能坐下好生商談了。
如意旁聽半晌,怎麼都沒想到白夢來還有官家背景,當即朝齊倫跪拜,行了禮數。
齊倫在外人面前,官威還是知曉擺的。他頷首,喚人起身。
白夢來說明了陳家的事情,又點眼,道:「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,那吳景兒對陳家心死,最是好攛掇的時刻。由你出面,引得她起綺心。能將女子騙得同外頭郎君私奔,便是最好。」
玲瓏拍手笑道:「原是讓齊大人將她勾得紅杏出牆,有意思。」
齊倫見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自個兒身上,頓時苦了臉,道:「我不要面子的嗎?若是傳出去,多帶累我名聲?」
白夢來冷笑:「本就聲名狼藉,還在乎這些細枝末節之事。若不是你城中酒肉朋友多,恐怕你納妾一事,就要被參一本。」
齊倫嘟囔:「我那哪是納妾呀?不上籍書的。我只是憐愛這些貌美如花的女子,大開方便之門,准許她們顛沛流離之事,能有個容身之所罷了。」
玲瓏鄙夷地看了齊倫一眼,道:「處處留情的浪蕩子,還能將這些醜事說得冠冕堂皇。齊大人真長臉呀!」
齊倫聞言,朝白夢來擠眉弄眼,道:「你家小丫頭怎也毒舌起來了?莫不是跟你學的吧?」
白夢來稀得理他,催促:「少說廢話。做,還是不做?」
齊倫咬牙切齒,道:「我做可以,不過……」
「有事就說。」
「十年前,義父書房花瓶失竊一事,你此生都不得再提起,同他告狀了。」
「好說。」
齊倫雖說喜歡美女,可他的口味還沒那麼重,生養過孩子的豐腴婦人他暫且瞧不上。奈何有白夢來相逼,他也只得奉命行事。
如意最懂察言觀色,此時開口:「據民婦所知,吳景兒三日後戌時會上霞光閣收一批專人訂做的首飾。那是她暗地裡挪用公中的錢為自個兒置辦的頭面,不敢讓人送到府中,必會親去一趟的。」
白夢來瞭然,對齊倫道:「既是如此,你三日後記得前去霞光閣,使勁渾身解數兜搭上吳景兒。」
齊倫聞言,苦悶地應下了。
囑咐完他,白夢來又對如意道:「待齊倫和吳景兒有所交集之後,你想方設法將此事透露給趙寶大郎君知曉。」
玲瓏聽得這話,不解地問:「為何要這樣做?白老闆不是想勾得吳景兒和人私通,毀她名聲,從而達到復仇目的嗎?若是一早便告知了趙寶,經由他看顧,吳景兒不得再起異心,豈不是會安分守己留在趙家?」
白夢來玩味道:「莫慌,我自有安排。」
見他一派胸有成竹,眾人也不再多問了。論設套,幾人莽夫心性,便是加在一起,都及不上足智多謀的白夢來一人。
他說行,那就一定行。
玲瓏等人送如意出金膳齋,花廳內只留下了齊倫和白夢來。
熱鬧散去,齊倫抬臂,抻了抻筋骨,道:「爺,你這樣蟄居於一間點心鋪子,滿腹算計都用於市井小民身上,不覺得屈才嗎?」
白夢來漠然,道:「為人排憂解難,乃我興趣所向。」
「就為了謀求一點銀子?」
「人活在世,不都是為了那點黃金土奔波嗎?」
「你明知道義父他有宏圖大志,或許會有自個兒的打算……」齊倫欲言又止,道,「我今日來尋你,也是為了傳義父的話。不日之後,他會差你回府上。當初將你送往民間,是為了護你長大,如今你安然無恙長到這般年歲,是該報效義父了。爺,你應該記得,義父對我等有再造之恩。若不是他,你我都早就死於紛亂戰火之中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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