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痞子聊起往事,艷羨不已:「可惜我是無緣見鍾瑤姑娘一面,也不知曉她到底是如何的國色天香。」
玲瓏和白夢來對視一眼,懂了。
這又姓鍾,又是跟著曹家人的,還是從泉州菖蒲鎮出來的姑娘,可不就是曹家那個鐘姨娘嗎?
幾人攛掇痞子領路,走了大概小半個時辰。
他們望見一座人滿為患的三層木樓,牌匾上題著:「鐘花館」,大紅結綢布,漆面常新,可見生意之鼎盛,對於招牌之愛惜。
白夢來收了收扇面,對柳川道:「咱們進去問一問。」
柳川抱拳稱是。
兩人要走,偏偏把玲瓏撇下了,她自是不依。
玲瓏忙道:「噯,白老闆!你們怎麼就這般不厚道,自個兒逍遙,偏偏把我丟下了?」
白夢來有些頭疼,他深吸一口氣,道:「這是煙花之地,姑娘家不方便進去。」
柳川在這方面也懂幫腔,道:「裡頭形形色色的主顧太多,玲瓏你進去,恐怕不太妥當,萬一被不長眼的東西給衝撞了。」
玲瓏擺擺手,得意地笑:「這有什麼?我換男裝不就好了?何況,就憑我這身手,還有什麼客人可以近我身的?就讓我一同跟去見見世面,行嗎?」
她只是不想跟丟了白夢來,要時刻緊追其後而已。
白夢來無奈地道:「這又有什麼世面可看的?」
玲瓏支支吾吾,想了半天,憋出一句:「白老闆不是常說,要讓我多長長見識,多瞧瞧人間百態嗎?不然連個書意都會不出來,紅袖添的就不是香,而是臭了!」
聽她這麼一說,白夢來想起了。
這是前段時間,他看玲瓏不順眼,存心刁難她。
白夢來特地讓玲瓏從箱子裡拿書,又指著書上一些學問考她。
等玲瓏答不出來,他便譏諷她一番,順道數落她是草包,紅袖添香倒也不香云云。
不過此一時彼一時,今時不同往日。那時說的是學問見識,這時說的又是男女之間那點骯髒事兒了。
白夢來怪煩的,也想不出來旁的藉口,於是道:「罷了,你跟著柳川,快些去換一身男裝,順道尋個客棧定三間上等客房,把馬車上的行李也搬進去。一刻鐘之內,我要你們回到此處。」
「是!」見白夢來鬆口了,玲瓏歡欣雀躍地跟著柳川走了。
白夢來穿著極其清貴氣派,瞧著風流蘊藉,像是好人家出來嘗嘗鮮的貴公子。
鐘花館的姑娘家最懂骨相皮囊,伺候誰不是伺候?能接近這般俊美無儔的主顧,算是她們的福氣了。
此刻,有姑娘上前來殷勤地道:「這位爺,裡邊請呀?這外頭風涼,何必苦站著,吹傷了臉呢?」
這樣一說,白夢來想起他今日還未曾塗抹手脂,當即點頭,道了句「煩請姑娘帶路」,跟著人入了鐘花館。
左右都是要進的,他先行一步,柳川和玲瓏後頭再趕來便是。
第17章
鐘花館造得別致,四面環繞迴廊高樓,中間天井鏤空,擺個能站上二十人的戲台子。身著綾羅綢緞的舞娘們在毛毯上翩翩起舞,日光照下來,那沉重的雲鬢上絨花寶釵閃閃發光,好似神祗落人間。
絲竹管弦,一觴一詠,好一個人間天上,何等悠閒。
白夢來自然懂鐘花館為何賓客如雲,這鐘姆媽是知曉如何讓人從煩憂的瑣事中抽離出來,使其沉溺於光怪陸離的奢靡人間,忘卻紅塵事。
離了俗,上了癮,自然座無虛席。
白夢來忽然對鍾姆媽起了興致,商人總要聊些生意經的。
他微微一笑,道:「姑娘可否幫我尋一尋鍾姆媽?」
女子民唇一笑,將他接引到一處花廳,道:「鍾姆媽日常都在此處會客,爺這邊等候便是。」
「多謝。」白夢來坦坦蕩蕩地落座,他抄起一側的茶碗,掀開嗅了嗅,復而又落下了茶碗。
還不到一刻鐘,鍾姆媽便來了。
鍾姆媽瞧著有些老態,穿得倒不是大紅大紫,反而一身素紫長衫,顯得素淨。
她見人三分笑,問白夢來:「方才我見這位爺端起茶碗,復而又放下,可是這茶有什麼問題?」
白夢來慢條斯理地道:「茶是好茶,可惜我只喝現沏的,失了熱氣的玩意兒,給我家狗都不喝。」
他一貫如此講話,順心意的好聲好氣說兩句,不順心意也有底氣埋汰,旁人見他跋扈,斷不敢肆意亂招惹,生怕得罪了名門望族,招來禍端。
鍾姆媽見他舉手投足間閒適大方,半點懼意都無,心知這次來的是貴客,不敢怠慢。
她領白夢來換了一間廂房,兩人坐下談話。
白夢來稀得和她周旋,開門見山地道:「鍾姆媽,我來尋你其實是有事。咱們不打機鋒,讓人心累。我想問你,前幾年,你這邊可有個鐘姓姑娘被皇城地界的曹家老爺接去做貴妾的?」
鍾姆媽眼皮一跳,心道:這個冤家一來便問這般傷筋動骨的話,倒讓她不知該如何說了。
當年曹老爺接那位姑娘可是付過三百兩銀子的……
既然是幫著賺了錢的姑娘,那自然是不好抖露人底細的。鍾姆媽又不蠢,有點香火情面在裡頭,總不好讓她幫著外人拆台。
她剛想裝不知曉,白夢來便將一錠金子擺在了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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