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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見得玲瓏抽劍應敵,劍法精妙。不過幾個來回間,趙清江的雙足便被割傷,他失去了行進的能力,就此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不知是死是傷,總之宦官與守衛們此時才如夢初醒般上前來救架。一陣刀槍亂舞,他們齊心協力,將趙清江這個亂臣賊子刺死在殿內。
原來,齊倫奉白夢來之命,一早將趙清江的行動告知新君。
為了將趙清江以及陪同他叛變的臣子們一網打盡,新君將計就計,設下了圈套。
他們誘得趙清江入內城,使他暴露醜惡嘴臉,讓他對君主出言不遜。
其實這個計劃不夠巧妙,隨時都能被瞧出破綻。
可惜趙清江輕敵,也輕視了運籌帷幄的君主。最終,他自食其果,死在了王座之下。
就此,這一場荒唐的兵變落下了帷幕。
今夜註定是膽戰心驚的一日,皇宮內外都有將士交戰,刀尖無眼,死傷無數。
那些將士們知曉自己得不到君主寬恕,因此垂死掙扎,企圖殺出一條血路。
武力惹出的事端,自然要用武力鎮壓。
總之,新君雖費了一點心力,但好歹也成功制服了這一幫叛亂之臣。
新君仁慈,念在齊倫將功贖罪的份上,保住了齊倫的性命,並未傷他分毫;而玲瓏護駕有功,新君不計較她偷潛入宮一事,也按功績封賞了她。
輪到白夢來了,新君似乎不知該如何處置他,只將他喊到了偏殿內,同他私下閒侃。
白夢來不明就裡,卻也知曉,新君即便忌憚他的身份,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處置他。
於是,他從容入殿,並未流露出半分懼意。
曙光將至,一寸光瀑傾斜入紅漆雕窗,將人照得一片暖融融。
新君負手,立於窗下,久不言語。
白夢來也陪著他靜靜站著,一言不發。
許久,新君開口,仿佛蒼老了十歲。他問:「你可知,為何你逃出宮中,我卻並未派人緝拿你?」
這也是白夢來困惑的點。
他搖了搖頭,道:「不知。」
新君想起某個姣好的面容,輕聲道:「瑤貴妃入宮之前,是我代替前朝君主前去瑤國迎親。路上,我與你母親,有過一次露水姻緣。而你,是她入宮前便懷上的孩子。」
言下之意,不必他再三解釋。
白夢來明白了,他並非前朝君王之子,他是新君和瑤貴妃的孩子。
說來也有意思,世間千般造化與巧合,偏偏他都撞上了。
怪道新君不會殺白夢來,怪道這麼多年,他從未派人去查過白夢來下落,任由他逃離宮中,在外野蠻生長。
原是這樣。
新君苦笑一聲,道:「我成為新君後,原想將她,還有你,長久留在身側。她祈求我一定要保住你的性命,我應諾了。她擔心人言可畏,不許我多來冷宮。我後悔自己為了掩人耳目,撤開所有冷宮守衛,致使宮殿走水時也無人救援,害她葬身於火海……我以為這一切或許是她的計謀,只保住我的名聲,也為了護你,這才沒有繼續追查你的下落,仍由你逃出這冷情的宮闈。」
新君和瑤貴妃的過去,白夢來不想知道。
對於他來說,前塵往事已如煙消散,他只想過好往後餘生,同玲瓏長久待在一起。
新君和他說了許多話,最終將這個肖似瑤貴妃的孩子放回了市井。
他看著白夢來的背影,想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事。
他是頭一回瞧見日光照耀荒漠,將大地染得一片金黃璀璨。
那女子在滾燙的沙地里起舞,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他的心上。
不知是瑤兒為了報復即將成為她丈夫的君王,還是對他真的有意。
在瑤兒媚眼如絲的蠱惑之中,他沉淪了。
瑤兒帶著不潔之身,來到皇城之中,變成前朝君王的囚鳥。不過一回承恩雨露,她便懷上了孩子。
再後來,他帶兵起義,攻入丹鳳門。
他從瑤貴妃口中知曉了白夢來的身世,希望一生都能庇護他們母子。
新君哼唱著瑤兒教他的大漠歌謠,遠眺瑤貴妃曾住過的冷宮。那裡,日光所及之處,隱約傳來了女子足上金鈴聲,叮噹作響。
不知是夢還是幻覺,宮殿內,有妖嬈的姑娘起舞,步步生蓮,和金色的陽光,融為了一體。
殿外,白夢來經歷了一夜風波,已然筋疲力盡。
玲瓏蹲在牆根,百無聊賴地等他出宮。
一見白夢來,玲瓏笑逐顏開,迎了上去:「白老闆,你回來啦?聖上沒有難為你吧?」
「沒有。」白夢來溫文笑道,「非但沒有,我還知曉了自個兒並不是前朝君王之子。如今我和前頭那位沒有沾親帶故,和你也算不得冤家。你可以放下全幅心神,好生跟著我了。」
聞言,玲瓏抿唇一笑:「我早就不在意這個了!是或者不是又如何呢?我知道白老闆是個好人,這就足夠了!」
見她歡喜,白夢來也不由自主流露出零星笑意。
他環顧左右,問:「柳川呢?」
「他先回金膳齋,找尋蘭芝姐去啦!」
白夢來聽得自己的心腹侍衛居然為了個女子,將自個兒拋下了,頓時黑了臉,罵道:「他眼裡還有沒有主子了?」
白夢來話音剛落,清風不知從哪冒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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