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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夢來在趙清江面前,裝得一派羞赧單純,他慚愧道:「多謝義父教導,只是此女同旁人不一樣……」
「胡鬧!」趙清江忽然橫眉豎立,言語中湧現無盡威壓。
白夢來驟然一驚,勸慰:「義父熄怒,是孩兒錯了。」
趙清江長嘆一口氣,道:「君王乃天下之表率,豈能日夜吟詩作對,同一名來歷不明的女子廝混在一塊兒?」
趙清江這句話的喻義足夠明顯,他是想借白夢來的身世為謀逆由頭,在朝堂之上興風作浪。
可憐白夢來還要裝瘋賣傻,故作愚鈍地問:「義父此言何意?」
趙清江面上又噙笑,道:「你可還記得當年新君為顯仁慈,不願將你和瑤貴妃當眾處死,特地下旨永囚冷宮。可不過半月,便縱人放火燒宮,企圖讓你們母子二人葬身火海,以絕後患?」
白夢來想起那一場火,想起母妃倒在火海之中再沒醒來。他閉了閉眼,凝神低語:「孩兒記得。」
「宮中失火,怎會遲遲無人來滅火?若不是你被瑤貴妃舊日忠僕救出宮外,半道上被我撞見……恐怕就連你也得死!新君殘暴,竟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孩童都不放過。這樣的血海深仇,你當真不想報嗎?」
白夢來雙手緊握成拳,可以見得他對母親之死觸動很大。他原本就慘白的臉色如今更是灰敗,他胸口發悶,疼痛難當,已然分辨不清是懊悔母親枉死,還是身上舊傷發作。
白夢來咬緊牙關,道:「不是不報時候未到。」
「如今,時候到了。」趙清江當機立斷說出這話,擲地有聲。
這話中分量極重,卻也在白夢來意料之內。
他佯裝驚訝:「義父?」
趙清江輕蔑一笑,道:「我讓你隱姓埋名,在民間隱居十多年,就是為了這一刻。十多年前,新君借你父皇殘暴之名,結黨營私,挾兵起義,攻入宮門。他嘴上冠冕堂皇說著為天下人謀福祉,實則狼子野心,滿腹私慾。早年,你義父聽他教唆,看走了眼,如今醒悟過來,真是悔不當初。所幸,前朝還有血脈留下。」
趙清江攀住白夢來雙臂,殷切地道:「你乃皇太子,理應問鼎天下。如今時機成熟,義父會助你號令天下將士,重回宮中,奪得皇權,匡扶社稷。」
趙清江口口聲聲為了白夢來著想,可白夢來不蠢。他知道,趙清江並不信他。
就憑如今的部署,他從未和白夢來提過隻言片語,只到最後關頭,才說出實情。
因為這時候,他們急需白夢來前朝皇裔的身份,好有個正當的由頭,名正言順攻入內城之中。
白夢來淡漠地問:「為何這些年來,義父從未同我說起過此事?」
趙清江沒料到白夢來並未露出欣喜模樣,反倒是問起了這個。
他含糊其辭,解釋:「茲事體大,我不願讓你憂心。」
白夢來在心中暗笑,若是真想讓他登上皇位,又怎會不引薦白夢來與參與謀逆的將士們相識。他既為未來君主,那麼所有將士就應當聽他發號施令,而不是由趙清江在其中斡旋,部署計劃。
趙清江分明是想將他架空,不讓白夢來手心裡頭攥任何實權,將他當作傀儡供養起來。
只是,目前的境況來說,白夢來不便戳穿這一點。
他故作憂心忡忡,問:「義父手上可有兵馬將士?」
趙清江笑道:「這些你大可放心,義父這些年都安排妥當。朝中不少老臣對新君怨聲載道,義父結識了許多有志之士共商大業。不說五萬兵馬,調劑個三萬人馬破城,還是綽綽有餘的。況且還有齊倫掌控禁庭動向,可與我裡應外合。」
話已至此,白夢來知曉時機成熟,他順勢說出心中某個想頭:「義父,我仍記得當年破城之事,新君調動了五萬兵馬,這才把控住內城。即便有齊倫在禁內接應,可三萬大軍攻城,還是十分冒險。」
趙清江皺眉,問:「依你之見,應當如何?」
白夢來笑得一派和風細雨,道:「孩兒有錦囊妙計,可為你再招募到一批武藝高強的兵馬助陣。」
「嗯?你且說來聽聽。」
「義父還記得那一名潛伏於孩兒身側的殺手女子嗎?孩兒同她周旋時,打探出其背後組織全是能人異士,且受人其主秘藥操控。其主與前朝天家有仇,欲取孩兒項上人頭,若是孩兒將計就計,降服其主,不就可勒令這個組織為我等所用了?」白夢來算盤打得啪啪響,接著道,「只是,不入虎穴焉得虎子,憑孩兒一人,自然是無力抗衡此組織。義父覺得此計可行,那就借給孩兒兩千人馬,助我將這些高手招安吧。」
趙清江沒想到白夢來還有這樣的謀略與膽識,一時間啞口無言。
但白夢來說的話,不失為一個好法子。要是能拉攏這些江湖門派共謀大業,也是不錯的選擇。最要緊的一點,只要不和朝廷軍方有所牽扯,便能掩人耳目,不引得君主疑心,避免打草驚蛇。
只是將自個兒的心腹將士交到白夢來手上,趙清江心裡還是不大稱意。
白夢來微微眯起眼睛,慢條斯理地問:「義父是不放心把兩千人馬交到我手上嗎?」
趙清江的心思被拆穿,他訕訕一笑,道:「怎會。夢兒多慮了。為父……最是信賴你,這一切籌謀,全都是為了你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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