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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林安挑眉,撫了撫唇,讚許地點頭,道:「是有幾分道理。不過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,你漏掉了。」
「什麼?」
「看樣子,梁大爺並不喜歡粱大夫人。那麼,他非要娶她的理由又是什麼呢?會不會……是他有什麼把柄落在了粱大夫人手上,受她脅迫,才讓她進門?」謝林安這個臆想念頭不可謂是不大膽,夏知秋驚出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「粱大夫人成親那幾年,梁家有發生過什麼要緊的事兒嗎?」夏知秋小心翼翼地問。
謝林安微笑著搖了搖頭,顯然,案情又有了新的出口。
她輾轉反側,尋思這推斷的真相的可能性。
次日清晨,曙光剛現,夏知秋就迫不及待地拉上謝林安趕往梁家。如今梁家把佛堂苦熬多年的柳姨娘推出來,讓她協助梁家長輩主事亂成一團的本家。
夏知秋需要一個對梁家事知根知底的老人兒,於是找上了柳姨娘。
夏知秋也沒時間耽擱,開門見山地道:「柳姨娘,您給本官找一找服侍過梁大爺和粱大夫人的奴僕,要他們的心腹,房裡人也行,越快越好,本官有一事想問。」
柳姨娘一聽這事,心思便活泛開了,她轉動佛珠,唱了幾句佛經,道:「這樣問起,我倒是記得有個被大公子貶去外院洗衣的丫鬟。她是大夫人陪嫁的丫鬟,很是得臉。好似那日想搭上大公子,特地去書房紅袖添香,豈料惹惱了大公子,念在她是陪房丫鬟的面上,只趕到外院浣衣了。」
這些後院裡想攀高枝的丫鬟不知凡幾,各個都想爬上主子的床,一朝麻雀變鳳凰。
可是粱大夫人和梁大爺給人的印象都是十分恩愛,她又怎敢生出這樣齷齪的心思呢?難不成……是有什麼助她長了膽子?
思及至此,夏知秋好奇地問:「這樣的私事,為何柳姨娘會知道?」
柳姨娘悵然一笑:「這幾進深的宅院,哪有什麼秘密呢?」
是了,所有女人都住在後院,人情來往,日日相處,哪有什麼密不透風的秘密。
謝林安問:「那丫鬟可還在府內?」
柳姨娘點點頭:「我讓人將她喊來吧。」
府內消息極為靈通,柳姨娘剛下令喊人,丫鬟婆子們便忙不迭動身,將那名陪嫁丫鬟帶了上來。
丫鬟一見夏知秋便利索地跪了下來,嘴裡怯生生地喊:「奴婢見……見過夏大人。」
夏知秋瞥了一眼她抵在地磚上的那雙手,粗得像根蘿蔔,還有些星點凍瘡,可見是長年累月勞累下來的病症。
想來也是,她當初做粱大夫人陪嫁丫鬟時有多風光,被趕到外院就有多悽慘。見她不順眼的人,如今落到手裡便要踩上一腳,這就是人性。
夏知秋讓柳姨娘迴避,單獨留了謝林安在屋內陪著她審問這個丫鬟。她也沒那麼多時間可耽誤,開門見山地問:「你當年能成為粱大夫人的陪嫁丫鬟,成了她的身邊人,想來也是有幾分功力,也懂察言觀色的。梁大爺和粱大夫人琴瑟和鳴,你又為何要自不量力爬上大爺的床?」
提起陳年往事,丫鬟羞愧難當。她一想到粱大夫人如今落魄了,心底覺得解氣。她咬了咬下唇,忍不住將「冤屈」道出來:「夏大人有所不知……奴婢之所以想在大爺面前露個臉,是因為奴婢知道大爺並不愛大夫人!」
謝林安起了興致,慵懶地睥她一眼,問:「哦?此話怎講?」
丫鬟大著膽子,繼續道:「大爺當年從不和大夫人行房事,每次大夫人喊人抬水進屋子沐浴,讓我收拾床榻,那被褥……都是乾淨的!」
說起這檔子私密事,丫鬟也極為羞澀。
夏知秋懂了其中道道兒,也不好明著講,特別是當著謝林安的面,她也要點臉。
總之就是,親密的夫妻間哪有不親近的說法?梁大爺和粱大夫人,很明顯就是協議婚約,彼此並無愛意。
這也就能證明,粱大夫人生下樑昊,確實有蓄意報復梁大爺的嫌疑。
她應當是……恨梁大爺的。
既然梁大爺不愛她,又為何娶她呢?夏知秋百思不得其解。
第46章
夏知秋思忖良久,後知後覺地問:「本官記得你家大夫人原本是來府上打秋風的遠方親戚,想依仗梁家配一門好婚的,是嗎?」
「是。」這丫鬟也就是那時候跟著粱大夫人從娘家過來的,她原本想著,若是粱大夫人能嫁到旁支梁家去,也算是祖墳上冒青煙了,哪知居然攀上了梁大爺這樣的高枝。
她回憶起前塵往事,噥囔:「說起這個,奴婢也覺得十分驚奇。此前大夫人和大爺並沒有見過面,也沒有多的交集,平日裡也只是點頭之交,連話都說不上。又怎會在那場火災後,突然情定三生,非卿不娶了呢?」
謝林安原本閉目養神,聽得這句,驀然睜開了眼睛。他那雙黑眸深不可測,直勾勾盯著陪嫁丫鬟,眼底泛起一絲冷意,追問:「什麼火災?」
聽得謝林安嚴肅的話語,陪嫁丫鬟下意識抬頭看了他一眼。這位公子的眼神比夏大人還要冰冷刺骨,嚇得陪嫁丫鬟無端端抖若篩糠,半句話都不敢隱瞞:「是……是此前老宅走水了,老夫人死於那場火事之中。」
「老夫人?」夏知秋蹙起眉頭,一知半解地問:「是梁老爺的髮妻嗎?她不是在生梁二爺的時候難產死了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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