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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魏君踢了一腳地上蜷曲的老叟,道:「有勞你幫我一把,找到了曹岩。這本就是將死之人,讓他苟活了十年,如今正是能送他上路的時候。哦,對了,你幫了我,我也得還贈你一份大禮。」
謝林安記得蘇魏君每次送禮時的神態,幼年的慘痛回憶接踵而來。
他的外祖母就是被蘇魏君當成血淋淋的禮物,擺到了他的面前。
蘇魏君心狠手辣的姿態,讓他覺得噁心。
他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嗎?竟敢妄想邀功請賞。
這樣的……人渣。
沒等謝林安回過神來,蘇魏君就擊掌,讓人從里側帶出來一個人。
那是唇間被布塊堵住的夏知秋,她沒能逃走,反倒是半路被蘇魏君擒住了。
謝林安明白了,這一次,他和夏知秋凶多吉少。
謝林安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,失魂落魄地道:「別碰她!」
蘇魏君微微一笑,道:「我送你的禮物,你喜歡不喜歡?」
謝林安雙手握拳,不語。他無比憤怒,甚至開始後悔同柳鳳謀做交易。
柳鳳謀就是個商人,利益至上,只要能達成他的目標,他不惜犧牲任何人。
本質上,他和蘇魏君是同類,都是沒有心肝的惡鬼。
謝林安掌心滿是濕濡的汗液,他面色慘白,回想起過往種種。
是他害了夏知秋,他早該一走了之。
他保不住外祖母,也保不住她。
謝林安是個無用之人,他是個……廢物。
他愧疚地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,恨自己無能,不能庇護她。
蘇魏君嘖嘖兩聲嘆:「不過禮物嘛,哪能不裝在禮盒之中?我得尋一個合適的盒子,把這個女人塞進去之後,再將其贈予你吧?你放心,我這幾日便讓人用上好的木材打造一口棺材,絕對讓你滿意!」
倏忽,謝林安撩起衣下擺。
他挺直了脊背,堅毅下跪,懇求蘇魏君:「我從未求過什麼人,今日,請蘇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,饒她一命。我不會再逃,任由蘇大人處置,只是這位姑娘是無辜的,她罪不至死。」
謝林安沒有逃跑,他鄭重其事地磕頭。
一聲又一聲,震耳發聵。
他為了一個女人,拋棄了尊嚴,捨棄了本我。
夏知秋知道謝林安是多麼倨傲的一個人,他竟然為了她,毫無體面地下跪,向仇人求饒。
她對不起謝林安,都是她的錯,讓謝林安受此凌辱。
她好想求謝林安住手,不要對蘇魏君磕頭。
不過是一死,與她而言還算是個解脫。
至少,夏知秋是為了心愛的人而死,她死得其所。
蘇魏君好似很喜歡謝林安哀求人的戲碼,他微笑著也沒有勸阻。
他享受這一刻的勝利,享受這種掌控所有人生命的時刻。
蘇魏君是至高無上的主子,這些人都得求他,討好他,才能獲得一線生機。
妙呀,真是妙呀。
蘇魏君堵在胸口這麼多年的鬱結之氣,總算是紓解出去了。
花開兩朵,各表一枝。
柳統領那頭,他一直搜尋的妹妹下落也有了進展。
這個妹妹是他那父親在外遊歷之時,留下的一樁荒唐事。說是他少年時遇刺,曾被一位鄉紳家的女子所救,這才苟活了下來。
後來柳鳳謀的母親在生產時難產去世,柳父便沒有再娶過妻。
幾年後,他外出散心,故地重遊,想起了曾經對他有過救命之恩的女子。一打聽才知道,這女子嫁入了當地有名的富貴人家,夏家,成了家主夫人。
不過女子命苦,懷有身孕以後,丈夫便去世了。
旁支的親戚們虎視眈眈,就等著她生下個女兒,繼而將自己的孩子過繼給她,平白奪得夏家家產。
柳父知曉女子的處境艱難,決定去見上她一面。
好歹是「血蓮花」組織的統領,能幫上的,他就勉力一試。
何況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,他怎樣也得和人說上一句話,道一句謝的。
於是某天夜裡,柳父迷暈了女子身邊的侍女,吵醒女子,同她講話。
女子記得當年的事,看到柳父也極為驚喜。
談話間,女子言明她懷孕兩個月乃是一個騙局,她只是不願意夫君的家產落到那些人的手裡,何況她夫君的死,極有可能就是這些人的手筆,目的就是為了吞併家產。
女子這才謊稱懷孕,企圖臨盆時抱養來一個孩子,守住夏家的家財。
只是這樣做太過冒險了,一旦東窗事發,她必死無疑。
於是,女子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。無人認識柳父,若是他能贈予她一個孩子,那這些困難便迎刃而解。
或許是為了報恩,或許是柳父對女子有些上心。
總之他和女子共赴雲雨後,確實給了她一個孩子。
此後,柳父便被女子趕走了,她並不愛柳父,不過是想借男人的身子一用。
柳父掛念女子以及他的孩子,一直暗中觀察這個孩子落地。
是個女孩啊,可惜被當成了「兒子」來養。
再後來,那個孩子長大了。而病入膏肓的女子,早早就撒手人寰。
在孩子八歲那年,柳父一時不察,她竟被夏家的人丟到了荒山野嶺之中,任其自生自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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