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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於在後宅興風作浪的焦姨娘,他也有自個兒的雷霆手段處置她。
分析了一番利弊後,梁大爺便道:「爹,不過是個丫鬟,二弟喜歡她,情難自禁,那便賞給他得了。二弟年紀這般大了卻至今還沒有通房丫鬟,本就是不合常理的。這事兒該是各家主母安置的,只不過母親逝去後,後宅無人管主子的事。既然焦姨娘算是半個後宅的女主子,由她來賞幾個通房丫鬟給二弟,最合適不過。」
他頓了頓,繼續說:「既然二弟喜歡春香,焦姨娘便將春香賞給二弟吧。一件簡單的小事,為何鬧成這樣,倒讓滿府的下人看了笑話。」
梁大爺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,卻暗暗諷刺了焦姨娘沒有大家風範,處理事情太過小家子氣,不合適做梁家的女主子。
梁老爺一想也是,不過是件小事,被焦姨娘擺到檯面上一鬧,反而讓他面上無光。
他遷怒起焦姨娘來,也厭煩起第二個的兒子,於是他擺擺手道:「那就把春香賞給這逆子!不過他竟敢當眾頂撞為父,這事不能饒恕,罰他在祠堂外跪一晚上,誰都不許給他送飯!」
梁二爺見梁大爺來救他,心底泛起一絲柔軟。
他眼眶發紅,望著梁大爺,可憐兮兮地說:「大哥,我真的沒有對春香動手動腳。」
梁大爺心裡知道,可是他不能再幫著梁二爺說話了。這事兒好不容易風輕雲淡揭過去了,他不想再生事端,觸怒梁老爺,以免他二弟再受罰。
梁大爺冷冰冰地道:「你閉嘴!你乾的荒唐事還不多嗎?!給我過來,跪祠堂去!」
他抓住梁二爺的衣襟,將他帶離焦姨娘的院子。
梁二爺被梁大爺這樣拖著走,毫無體面可言。他不知道梁大爺是為了做戲給梁老爺看,不知道梁大爺是想儘快將他帶走,方能息事寧人。
梁大爺怕二弟被打,怕他受罰,可他不知道,梁大爺半點都不怕疼,他只是想大哥信他。
梁二爺跪在祠堂前,剛想說些什麼,梁大爺就出聲堵住他的嘴:「真也好,假也罷。怪就怪在你愚笨,識人不清,落入焦姨娘的套里。我能救你一次,不代表我能救你第二次。再這般蠢笨,下次,我一定會袖手旁觀!」
說完,梁大爺便腳下生風走了。他必須嚴苛對待梁二爺,這樣才能讓他長記性,才能讓他知道人心險惡。
他庇護得了他一時,庇護不了他一世。若是下一次,他沒有及時趕到,憑著二弟那牛脾氣,早被人打死了!
梁大爺對他恨,那是愛之深責之切,母親沒能教他這些,那就讓他這個兄長來教。
可是梁二爺不理解,他只是想和大哥解釋清楚。想讓大哥知道,他真的沒有……做那種下作的事情。
他再怎樣胡來,也不會對一個姨娘院子裡的小丫鬟動歪心思,他還沒有色令智昏到這種地步。
梁二爺想說的,只是梁大爺不給他說的機會。
沒一會兒,下起了瓢潑大雨。
梁二爺臉上全是水漬,不知是雨還是淚。
這裡沒有下人,所以他可以放肆地哭。
他都這樣大的人了,怎麼會哭鼻子呢?
梁二爺在雨夜裡跪著,一遍又一遍嘶吼:「大哥,你為什麼不信我?!為什麼不信我!」
他愛極了他的大哥,也恨極了他的大哥。
如果他的大哥漠視他,梁二爺還能不在意他。可梁大爺偏偏要給了他希望,又熄滅他的希望,讓他這般反覆無常,這般痛苦。
他啊,最恨的人,就是梁大爺了。
……
柳姨娘是這個後宅的旁觀者,她心裡什麼都明白,卻不知該如何說給梁二爺聽。
估計說了,他也不會信。
她不是梁二爺,無法和他感同身受。
不過柳姨娘還是願意待這個孩子好,因為他心思純善,看起來浪蕩不羈,實則是個好孩子。
所以她不信梁二爺會害人,可是看梁二爺好似很怨恨大爺的模樣,她又不好說些什麼。還是讓官府的人來查吧,查出什麼是什麼。
夏知秋還是很佩服柳姨娘的,她是難得的明白人,難怪能在血雨腥風的後宅里留到最後。
這時,突然有丫鬟來稟報:「夏大人,我家夫人請您過去一趟。說是已經找到二爺殺害大爺的證據了!有人能證明,是二爺派人去白尾大人神廟布置害人機關的!」
夏知秋和謝林安面面相覷,一時間摸不著頭腦。
這麼快就找到證人了?夏知秋決定去審問一番。
臨走前,她和謝林安嘀咕一聲:「按照柳姨娘說的這些事來分析,梁二爺好像真的很恨他大哥。」
謝林安似笑非笑,淡淡道:「那倒未必。」
「此話怎講?」
「我去過二公子的房間,在他的房裡,我看到了那一枚本該被他丟棄的白虎玉佩。他把玉佩砸碎了,沒有糟蹋它,而是在無人知曉的時刻,又偷偷將其撿起,珍藏在房內。」謝林安將這事兒娓娓道來。
夏知秋心情複雜。
她似乎能看到那個瘦弱的少年佯裝兇惡,將哥哥送的生辰禮狠狠砸到地上。
少年很想收下禮物,卻不敢暴露自己柔軟的內心。
於是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悄悄撿起了玉佩,用力按在胸口。
這是他不為人知的秘密,他不想讓其他人知曉。少年既傲嬌又彆扭地深藏自己心底想法,不願顯露於人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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