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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知秋驚訝地問:「你找到白尾大人的藏身之所了?」
謝林安斜了她一眼,說:「這件事,只怕不是白尾大人作祟,而是有人在冒充白尾大人作祟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夏知秋不明白。
謝林安讓捕快敲開原本擺放泥塑像的封閉式供桌,只見得供桌裡頭,有一個弩弓的機關,原來,這不是一張普通的供桌。連供桌都內有乾坤,這一出把他們都嚇了一跳,慌忙問發生了什麼。
見他們還是不太懂,謝林安便解釋了一番:「你看這白尾大人的泥塑像背部,是不是有點後仰?泥塑像的頭也是實心的,很顯然是頭重腳輕的構造。這供桌是特製的,桌面有一定的傾斜,而白尾大人的神像也要有一定後仰,這樣在擺放的時候,才能看著像是端正的模樣。」
他掰開那蒲團底下的地磚,指著刀片,道:「若是有人跪在蒲團上,地磚受重,朝下擠壓,便會割斷崩緊了的絆索。絆索從地底連接到供桌的最下方。只要綁在扳機上的絆索一斷,供桌底下的直立擺放的暗弩扳機就會鬆開,從而朝正上方大力射出一根箭。也就是這一根箭用力過猛,震到白尾大人的泥塑像底部,將其震倒,沿著傾斜的供桌面,直勾勾壓向蒲團底下跪著的梁家家主。」
謝林安走向供桌,掰開那碎得不成樣子的木板,供桌底部,果然有一個孔,那個孔連接著一根鬆了的線,而線恰巧綁在了扳機上。弓弩射出的箭力大無窮,箭身透過供桌上的孔射向泥塑像,又被泥塑像的底部一擋,落回了供桌內部。而供桌的桌面本就是傾斜的,連帶著泥塑像也遭殃,徑直朝前倒塌,壓死了梁家家主。
有這樣的心思,恐怕這不是單純的巧合了。
夏知秋嘟囔:「你的意思是,有人想殺梁家家主?」
謝林安扯來她的衣角,藉以擦拭他手上沾染污穢物,低語:「誰知道呢?」
她惡狠狠扯過衣角,怒道:「哪有你這樣的?這地上多髒啊,用我的衣服擦手?」
「不然呢?難不成用你的臉擦嗎?」謝林安說這話時沒別的心思,可夏知秋卻忍不住想歪了。
一想到謝林安那雙細膩軟滑的手會擦過她的臉頰,她便一陣面紅耳赤,急忙咳嗽,掩飾她的尷尬。
不過找謝林安這麼一說,可以斷定,梁家家主並不是死於一場意外了。說不定是有人暗算他,故意要他的命。
是誰呢?思來想去,好像也就梁二爺嫌疑最大了。
第5章
案件有些眉目了,夏知秋抖擻起精神,決定展現一番官威。於是她清了清嗓子,同隨行的捕快們道:「看來這是一起謀殺案,那人算準了梁大爺會來白尾大人神廟祭拜,所以事先在此處安裝下一觸即發的機關。當梁大爺跪在蒲團上祭拜之時……」
她立起手掌做了個「抹脖子」的舉動,嚇唬人:「咔嚓一聲,將他砸死。」
捕快們聽完夏知秋的分析,情不自禁撫掌叫好:「不愧是夏大人,這一番真知灼見,果然很有道理。」
這些捕快的拍馬屁水準深得她真傳,她被誇得都不太好意思了,連忙擺出親民的笑容,抬手虛空按了按,示意眾人壓制一下自己強烈的崇拜心情:「嗐,不過是一些皮毛推斷,算不上本事。」
眾人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,偏偏謝林安端著架子,不肯親近她。
他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,冷冷睥夏知秋,卓爾不群。那眼神裡帶有三分不屑,似乎對捕快們趨之若鶩奔向她的行為很是不恥。
時隔一夜,夏知秋的自尊心又一次被挫傷了。
她梗著脖子,問他:「敢問謝師爺有何高見?」
為了與這廝劃清關係,她將謝林安的稱呼改了又改。
謝林安也聽出些況味來,嗤笑一聲,朝夏知秋踏來:「夏大人不覺得這案子有些蹊蹺嗎?」
她蹙眉不解:「蹊蹺?」
「這暗弩的機括,我倒是聽說過,不過是在墓穴之中所設下的勾當,防止摸金賊人盜竊墓葬寶貝的。」
「那又如何?」
「這樣的暗弩機關,只可使用一次。這蒲團日日被人跪拜,用了一次又一次,卻只有近日發生了慘案。」謝林安頓了頓,道,「也就是說,這樣的機關,是特地為梁家主準備的,只此一次。想必夏大人也是頭一次聽說吉祥鎮中白尾大人神廟砸死人之事,這等慘案空前絕後,絕無僅有。」
夏知秋點了點頭,心道,這謝林安也太能繞彎彎了,說了半天,沒句話落在點子上的。
謝林安一笑:「那麼,還真是湊巧。若是梁大爺再晚個片刻,或是沒能跪在那蒲團之上,白尾大人這尊泥塑像都砸不到他身上。要正中圈套,須得擁有天時地利人和。」
他這話說得她心裡一個激靈,是了,若是有人暗算梁大爺,這也太巧了。正好是梁大爺一人進神廟,又正好是他跪在蒲團上。那泥塑像還不偏不倚恰好將他砸死了。
嘖。
夏知秋擊掌兩聲,道:「我懂了。」
謝林安冷淡應了一聲:「夏大人明白就好。」
「這就是白尾大人在其中作祟,她施展妖術,魅惑梁大爺屏退侍從,獨自跪在那蒲團之上。」這番話,她說得擲地有聲。
謝林安忍不住扶額,閉了一會兒眼,隨後道:「你是認真的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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