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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林安居然不處置她,就這麼輕描淡寫一筆帶過,直接把她放走嗎?
夏知秋難以置信地問:「真的?謝先生不罵我嗎?」
謝林安掃她一眼:「怎麼?你還想留下來挨我的罵?」
「那……那是沒有的。」夏知秋怕他發怒,急忙從床榻上爬下來。她知道闖禍了,不敢逗留,當即便要離開。
就在夏知秋出房門的前一刻,謝林安突然喊住了她:「等等。」
「怎麼了?」夏知秋以為謝林安還是不肯放過她,哪知謝林安只是從箱籠里拿出一件狐毛披風,搭在她的肩上。
謝林安細心地幫她綁好系帶,慢條斯理道:「外頭落雪了,你穿著這個再回屋。若是趙金石恰巧看到你,你也別慌,慢些走。出書房,不想靜靜,不是什麼丟人的事,不值當你躲躲藏藏的。」
「噯……知道了。」夏知秋的肩膀被一股暖意籠罩著,她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謝林安,忽然覺得……謝先生似乎也挺會關心人的。
第50章
夜裡,夏知秋躺在榻上輾轉反側睡不著。
她掀開被褥起身,聞了聞自己的手。那纖纖素手上已沒了叫花雞的油香,她用香澡豆洗得夠乾淨了。
夏知秋稍稍安下心來,剛側身想躺下去,復而又坐了起來。
她翻箱倒櫃,拿出一隻銅製的圓球熏爐。這隻鏤空荷花紋熏爐平時都是用來熏她頭髮的,自己都捨不得用。今晚,她卻拿出了最貴的香料,用燭火點燃後甩滅,再丟入熏爐中,她用那煙燻火燎的香氣薰染謝林安的狐毛披風,希望能藉以掩蓋叫花雞的油腥味。
夏知秋知道謝林安有潔癖,受不得一星半點的髒。既然他這般體恤她,願意拿自己的披風護她嚴寒,那她也應該投桃報李,把東西完好無缺返還回去。
做完這些,夏知秋總算能安穩入睡了。
翌日一大早,她捧著狐毛披風去尋謝林安:「謝先生,昨晚多謝你了。」
謝林安的嗅覺靈敏,還沒接過披風,就被那沖天的香味驚了一跳。他慣愛淡雅的竹、菊、蘭花一類雅致的香氣,何時用過這種馥郁芬芳的茉莉花香?
他淡淡地問:「你用的是茉莉花研製的香料?」
夏知秋點點頭:「這味道香呀,像竹枝或菊花一類,太寡淡了,都聞不到什麼氣味。我花錢買香料,可不就是為了香嗎?那種味道都聞不出來的東西,乃是純正的賠錢貨啊!」
夏知秋扼腕長嘆,隔了片刻,她後知後覺地問:「啊……那個,是謝先生不喜歡茉莉花味嗎?實在不好意思,我擅自用了這樣的香料……」
「不會。」謝林安屏住呼吸,接過狐毛披風,喜怒不形於色,「雖說我平日裡慣愛用淺淡的草木香料,不過偶爾聞一聞這類味重的花香,也無傷大雅。」
「是嗎?」夏知秋看著明明接過狐毛披風,卻只用了兩根手指拎著披風邊邊角的謝林安,一時無言。
謝林安卻沒有給她過多的反應時間,他拿著披風就先回房了,和夏知秋約好一刻鐘之後,在衙門碰面,他們得去查一查有關「梁家填房夫人死於火事」的案卷。
謝林安回房之前,還強迫自己聞了聞那狐毛披風上的味道。其實也不算難聞,就是有點不大適應。
若是往常的他,此時定要將狐毛披風重新過水洗淨,或是丟棄了。只是想到這可能是夏知秋連夜熏出來的香味,他又不太好不給她臉面。
等等,他什麼時候會開始顧及夏知秋的自尊心了?明明她這樣厚臉皮的主兒,謝林安也沒必要體諒她的。
算了,就當他是魔怔了吧。
另一邊,夏知秋和趙金石吩咐了一聲,讓他幫忙看著衙門,她和謝林安要去查些案卷。
趙金石聞言,不滿地道:「你倆又偷偷摸摸享受去,把我一人留在衙門裡。我就沒見過哪次是夏大人帶我出門的,都是帶謝先生出去。」
夏知秋沒想到趙金石連這樣的醋都吃,一時頭大。她偷偷瞥了一眼剛踏入衙門的謝林安,小聲同趙金石道:「那不然……你和謝先生去查案卷?」
趙金石見夏知秋這回為了自己委曲求全,心裡本是爽利,奈何他抬眼對上謝林安的視線,突然發現,謝林安平日裡溫文爾雅的一謙謙君子,今日目光竟如開封刀刃一般銳利,使得他躊躇不前。
趙金石覺得自個兒好像不太合適和謝林安同往放案卷的房間,於是大大咧咧拍了拍夏知秋的肩,道:「哈哈,下官不過是和夏大人開了個玩笑。衙門就由我坐鎮,你們放心去吧。」
夏知秋無奈地搖搖頭,道:「那也行,我們先走了。」
剎那間,謝林安的目光變得柔和,他一言不發地跟在夏知秋身側,出了衙門。
歷任吉祥鎮的知縣會把數十年來的案卷都保留下來,以免出了誤判冤案,沒有資料核對。因此,數十年的老底囤下來,房內的資料也極為可觀。
幸好上一任吉祥鎮知縣還算是個聰慧之人,知道在書柜上貼上年份的紙,這樣翻找案卷就方便了。
梁家填房夫人出事那一年是梁大爺與粱大夫人成親前一年,他們成親那年就懷了孩子,如今孩子也有十三歲左右,也就是說,應該是十四五年發生的事。
夏知秋找到了關於這場火事的記載,裡面還有仵作驗屍的報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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