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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放屁!」梁二爺不知何時聽到了這番對話,忙不迭趕來,朝夏知秋一拱手,「我就知道大嫂特地將夏大人請來大房宅院裡沒什麼好事,敢情是想私底下給我冠上罪名!這樣的毒婦,若是大哥知道了,定然要休了她!」
「不是你,還能有誰?」粱大夫人指著他的鼻子,怒斥。
梁二爺冷哼一聲:「凡事都要講證據,潑髒水之前,先把證據擺出來!那可是我親大哥,我有什麼必要害他性命?!」
「好好好,是你要證據的。」粱大夫人被丫鬟攙著,對夏知秋道,「夏大人,民婦就是人證。在我家老爺遇害之前,他曾來找過老爺,兩人私下談話多時。我出於好奇,便偷偷在門後旁聽,恰巧聽得他和老爺講了一句話。說什麼,我就放在那底下,你自己去拿。」
夏知秋看了謝林安一眼,道:「本官前兩日也查出神廟供桌底下暗藏玄機,只要人一跪在蒲團之上,那暗弩便會射擊泥塑像,導致泥塑像滾落。」
聞言,粱大夫人捂住口鼻,驚駭不已:「正是了!就是他讓我家老爺尋供桌底下的什麼事物,待老爺伏跪於蒲團之上,恰巧觸動機關,就這樣,將我家老爺置於死地。」
這麼一說,倒有幾分道理。
夏知秋點點頭,問梁二爺:「如今出了個人證,二爺有什麼想說的嗎?」
梁二爺震驚不已,喃喃:「你竟然在一側偷聽了?」
粱大夫人冷笑:「要不是我旁聽那麼一段,我家老爺可就死得不明不白了!」
梁二爺的神色慌亂,他頻頻蹙眉,想和夏知秋解釋什麼,微微啟唇,欲言又止。
夏知秋問:「那日,你和梁大爺究竟在說什麼?」
梁二爺舔了舔唇,道:「沒……什麼。我真的沒殺大哥,真的!」
「既然沒有,那就好生解釋一下那日你們都聊了什麼。本官要知曉全部事情,莫要含糊其辭愚弄我。」
「我不能……」梁二爺心如死灰,此時竟一句話都不肯說了。
他不認罪,又不辯解,讓人傷透腦筋。
夏知秋嘆氣:「既然有了人證,那就勞煩梁二爺跟著本官回一趟衙門吧。」
梁二爺整個人都怏怏的,氣若遊絲,仿佛行屍走肉一般,跟在夏知秋後頭。
夏知秋打算回府再做定奪,偏偏謝林安在梁家做客上了癮,怎樣都不願離開。
他吃了好幾口梁家大夫人擺上來的雲片糕,還喝了上好的烏龍茶。吃飽喝足後,謝林安提議:「可否搜一搜嫌犯梁二爺的寢房?」
如今當家做主的人是粱大夫人,她想讓梁二爺伏法,自然是知道搜查房間的重要性,於是點頭同意了:「兩位大人請。」
梁二爺和梁大爺的屋子陳設風格就相差很大了,梁二爺的屋子全無文雅氣息,各個角落裡都擺著一些玩樂的東西,光是養鳥的金籠子就有五六個。這屋裡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,若有似無。入如芝蘭之室,久而不聞其香。
夏知秋逡巡了一番,覺得沒什麼可看的。
偏偏謝林安對那些裝蟈蟈兒的匣子也頗有研究,還挨個兒拿起來看了一眼。
夏知秋拍了拍他的手,道:「謝先生,看得差不多了吧?咱們回府?」
謝林安點了點頭,臨走前,他的視線落在了屋內的某個紅木桌子上,那裡擺著一隻木架,上面還掛了一枚帶有裂縫的白虎玉佩,和梁大爺房裡的那一枚一模一樣。
謝林安垂下眼睫,不動聲色關上了房門,將這一切掩入黑暗之中。
回府時,粱大夫人貼心地準備了三頂轎子,一頂為了梁二爺,另外兩頂則是給夏知秋和謝林安的。
夏知秋總覺得謝林安有點古怪,上轎前,她忍不住問:「謝先生,你是發現了什麼嗎?」
謝林安搖搖頭,似笑非笑:「暫時還不知道。不過,我想很快就會有結論了。」
「哦。」
「就像夏大人一樣,每日養著,總有一天會露出狐狸尾巴的。」他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,便徑直上了轎子。
留下夏知秋一驚一乍:「謝先生…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?」
謝林安不答,夏知秋便去掰扯他轎子的窗簾。
她剛掀起一個角角,又被謝林安猛地壓住了,轎子密不透風。
夏知秋無語:「……」
謝林安在裡頭涼涼地道:「夏大人為何一直粘纏著我不放?怎麼?如今有了多餘的轎子,夏大人還是想坐我腿上?」
「沒……沒那回事!」夏知秋結結巴巴地答,急忙龜縮回自己的轎子上。
謝林安就不是什麼好人,她不該招惹他的!
第10章
夏知秋把梁二爺帶回了府上,由於還沒其他確鑿罪證,單憑梁大夫人的口供就將其定罪未免太草率。
夏知秋原本是打算,帶回衙門再慢慢審訊,畢竟是她自個兒的地盤。哪知梁二爺裝老賴是一把好手,當下就如同從未有過舌頭,怎樣都不肯開口講話。
這讓她愁苦至極,總不能對著梁家未來接班人嚴刑逼供吧?萬一他沒什麼事,以後還不得恨上夏知秋?
趙金石見梁二爺油鹽不進,扯了扯夏知秋,說:「夏大人,咱們不如去查一查梁二爺身邊的人吧。」
夏知秋如醍醐灌頂,當下反應過來:「是了,我記得梁二爺和宋家三公子混得極好,我們去請一請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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