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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,梁大爺不是梁家親生血脈一事已然確定,也就是說,即使梁大夫人被放出去,她也不可能再以梁家夫人自居,何況她還給梁大爺戴了綠帽子,誕下私生子,早就被梁家休了。
夏知秋之所以覺得梁大夫人嫌疑最重,是因為梁大爺已死,梁二爺被誣陷殺兄,受益人就是梁大夫人。
如果沒有她從中作梗,這個時候,梁大夫人應該已經把私生子過繼到膝下,並且繼承整個梁家本家的家產了吧?
夏知秋如夢初醒,她神色複雜地看了梁大夫人一眼,問:「梁大爺是不是只能用『梁家嫡長子』的身份去世?這樣一來,你梁家主母身份可就牢靠了。若是梁大爺生前被人知曉,他並非梁家嫡長子,而是一個野種。那麼你不就不能當梁家名正言順的家主夫人了嗎?到那時,你不過是個私生子的身份,梁家的家產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。」
梁大夫人不作答,她只是揭開了竹籃里的點心,咬了一小口,道:「若是夏大人查不出我作惡的罪證,依法,你是該放了我的。」
夏知秋沮喪地道:「嗯,我知道。」
說完這些,她垂頭喪氣地離開了牢房。
回了衙門,夏知秋把方才的事說給謝林安聽。
謝林安瞭然,他點了點頭,道:「你最後那句推論,倒是很有意思。」
「嗯?」夏知秋不解。
「若是梁大爺生前被人發現了身世,他一定會被逐出梁家。以『梁家家主』身份死去,倒是他最好的歸宿,梁大夫人也能以此來穩固自己家主夫人的位置。不過,她到底知不知曉梁大爺的身世,這一點誰都不知道。而且她是如何謀害梁大爺的?畢竟是梁大爺自個兒去白尾大人的神廟,跪在蒲團之上,並且觸動了機關的。」
「是他自己……」夏知秋復盤了整件事,她突然神神叨叨地問,「有沒有可能……是梁大爺自我了斷?他是知曉蒲團之下的機關,所以才這樣做,才會這麼湊巧被泥塑相砸中,恰好成全了『白尾大人的怪談』,將一切罪過歸咎於鬼神。」
謝林安笑了:「誰知道呢?還得往下查一查。」
夏知秋記得之前「遷墳」一事,是某個風水師提議往白尾大人神廟上遷的,不知有沒有人在背後引導他,讓他說服梁家的人,故意把祖墳遷到白尾大人神廟那處去?
為了證實這一事,謝林安和夏知秋一同去尋了這位風水師。
風水師姓陳,在吉祥鎮很有威望。平日裡建宅擺大件家具,都是請這位風水師進門相看相看的。
據說家宅就是風水局,各個大件兒擺哪裡都是有講究的,不然會破了福門,讓家宅起霉運。
這說得一驚一乍的,夏知秋也被唬住了。她張了張嘴,道:「要不,咱們也找風水師給家裡陳設調個位置?不然衝撞了哪路財神,倒也不美。」
謝林安不信鬼神,也不信風水卜卦,他冷哼一聲,道:「頂多就是看個擺件,知道哪處開窗,讓日光照入,不使得家具常年潮濕起霉罷了,有什麼神通?要真有用,你看京都宮闕里,哪個不是福澤最為深厚的風水擺件,還不是朝朝代代,數百年就顛覆一次。」
這廝竟敢妄論謀朝篡位之事,夏知秋嚇得腿都軟了。她急忙捂住謝林安的嘴,四處打量,見此地荒山野嶺,沒個人煙,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她惡狠狠地瞪了謝林安一眼,道:「你瘋了嗎?!」
謝林安薄涼的唇猝不及防觸上女子的掌心,他愣了一瞬,半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此時被夏知秋宜喜宜嗔的一瞪眼,只覺得心臟慢跳的一拍,倒也忘記反駁了。
她不愛聽,那他就不說吧。
謝林安膽子肥,莫說天皇老子,就是神佛他也敢責難的。
夏知秋見謝林安此時還算安靜,她顫顫巍巍地鬆了手,扯他的衣裳:「別聊這些了,趕緊走吧!你說這風水師咋就非要住山上?這樣還能顯得自個兒仙風道骨嗎?」
她抱怨了好一通,約莫半個時辰,兩人終於走到了郊外的一處小院子。
這裡倒不是只有陳大師住,旁邊還有一些地主的宅子,可見有錢人都覺得這地兒風水好,偏要緊挨著陳大師,圖他的福氣。
那可不呢?人是懂行兒的風水師,他看中的地方能有差的?這些有錢人可不是蠢貨,自然就前仆後繼跟過來了。
閒話放一邊兒,謝林安砸響了銅製門把手,朝裡頭喊:「有人嗎?」
沒過多久,便有小丫鬟探頭探腦地答:「兩位是?」
夏知秋道:「本官乃吉祥鎮縣令,速去喊陳大師過來。本官有些事,想要問問他。」
聽到是官府的人來了,小丫鬟哪敢擺譜,忙將門打開了,把兩人請進屋子裡。她也不管通稟不通稟的了,先斬後奏把人接進來再說。難不成還讓縣令大人等自家老爺啊?那也太不靠譜了!
這小丫鬟是真的機靈啊,夏知秋在心裡誇讚了一句。
她跟著小丫鬟來到花廳,沒一刻鐘,陳大師就趕來了。不知是陳大師平日裡都這麼穿,還是為了在夏知秋面前彰顯自個兒法力無邊,他特地穿了一件卜卦用的袍子,大氅背面繡了陰陽八卦圖。
三人碰面,又是一通寒暄,你來我往,扯了幾句閒篇。
夏知秋開門見山地問:「陳大師,本官尋你來,是想問問梁家遷祖墳的事。我記得那時,梁大爺提出要遷祖墳改運,特地把你尋來,讓你找一處風水寶地葬祖墳的,對不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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