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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,突然響起了敲門聲。
夏知秋一個激靈,見屏風將自己擋得嚴嚴實實的,鬆了一口氣,問:「誰呀?」
「是我。」男子聲音清冷悅耳,是謝林安的聲音。
「有事?」
「我想問你借一些澡豆,店家都關門了,沒買到新的。」謝林安猶豫半天才說出口,仿佛這個話題是多麼難以啟齒。
夏知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,臉上一陣燒。她可是女兒家,還沒用布條縛胸呢,如何去給謝林安拿澡豆?她緊張得要命,心臟狂跳。
夏知秋結結巴巴地問:「你怎麼不去問趙主簿討澡豆?」
謝林安沉默了一瞬,冷冷答:「趙主簿說,他從來不用澡豆,那是娘們才會用的東西。」
夏知秋也沉默了……她和謝林安一樣,都沒想過和自己共事的同僚原來是這麼髒的一個人。
她出神片刻,又反應過來。等等,趙金石一說娘們才用澡豆,謝林安就找上了自己。難道他發現了什麼……夏知秋急忙護住了胸。
她舔了舔下唇,支支吾吾:「你……你怎麼會覺得我有澡豆?」
謝林安覺得夏知秋這問題問得古怪,他蹙眉,說:「我在你身上聞到了桂花香皂的氣息,這也是我慣用的款式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」夏知秋鬆了一口氣。
門板後頭,謝林安回過味來,問:「只是借個澡豆,夏大人為何拖拖拉拉的?哦,你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?」
「秘,秘密?我,我才沒有!」夏知秋嚇得花枝亂顫,「就是我這個人吧,比較小氣,所以借個澡豆也要好好想想利弊。」
「我給你五十文,換幾顆澡豆,可好?」
「好!這個好!」給錢吶,那夏知秋就開心了。
她從水裡起身,趕緊用帕子擦乾身子,再卷上縛胸,她披上厚厚的一層外衣,散著一頭濕漉漉的黑髮,出門給謝林安遞澡豆。
一手拿錢一手交貨,夏知秋這心裡美啊。不過謝林安給的恰巧是五十文,倒是把她今日墊付的菜錢都償清了。
謝林安看了一眼低頭數錢的夏知秋,恍惚了一會兒。夏知秋的頭髮還沒烘乾,沾了水,黑色的長髮更顯得光潤油亮。她的唇很紅,膚色又白冷,猶如雪地臘梅一般,有種攝人心魄的美,似陰似陽,比鬼魅誘人。
謝林安避開目光,道:「日後別披頭散髮見人了。」
夏知秋茫然抬頭,問:「為何?」
「太像女子了。這樣的打扮,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,或許能覺察出你那身為男子卻愛著女裝的特殊嗜好。」
夏知秋連連點頭:「是了是了。那謝先生回屋洗澡去吧,我也得用香爐烘頭髮,早些入睡了。」
她閃身回房,猛地關上門。她拍了拍胸膛,安撫躁動不安的心臟,她總覺得不對勁,好似謝林安發現了什麼,卻又將她玩弄於鼓掌之間。
算了,反正謝林安不對外多話,那麼他倆就能相安無事共處。要是他在外亂說,夏知秋也不會輕易饒過他的。如今這樣,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。
別看夏知秋平日裡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,她心裡可敞亮著呢!要不然,她又是怎麼考上進士,又怎樣當上官的呢?混的,哪有蠢人,不過是大智若愚。
隔天,夏知秋出示了廟祝與粱大夫人的證詞,以及白尾大人神廟裡的機關,人證物證俱在,她下令,將梁二爺打入大牢,具體刑罰,秋後再議。
總而言之,梁二爺這牢飯是吃定了。殺人償命,縱使他家大業大,恐怕也難逃一劫。
梁家一時間愁雲慘霧,有長輩說,拿錢將人保出來。這話一出,立馬被粱大夫人指著鼻子罵回去。那等不忠不孝逆子,殺害兄長的畜生,豈能回梁家?
又有人提議,那將梁三爺請回梁家主持大局可好?粱大夫人又罵,梁三爺分了家,已經不是梁家本家的血脈了,怎能讓外人繼承梁家?
眾人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,可是主家總得想個法子來吧!不然這偌大的家業可怎麼辦呢?
粱大夫人這就開口了,說:「如今大房嫡親的梁家大小姐還在,不如從梁家旁支里挑個孩子,過繼給我,在我膝下撫養長大。有他嫡親的姐姐幫襯,總會好些。待他大了,到時由他繼承梁家家業吧,左右都是入了族譜的,是大爺的兒子。」
從梁家旁支過繼,那也是梁家的血脈。這樣一想,也是個辦法。
長輩便問:「那孩子該選誰呢?」
粱大夫人微微勾唇,說:「人選的話,我心裡也有數了。通州梁家有個孩子名喚梁昊,他才六歲大小,養在我膝下正合適。我會給通州梁家的人寫一封信,讓人將那孩子帶回咱們本家來。到時候將梁昊記在族譜上的議程,還得諸位長輩幫忙操持。」
「這是一定的。」
這事說到這裡,已經有些眉目了。
粱大夫人刻意將消息散出去,整個吉祥鎮都在暗地裡討論此事,艷羨那梁家旁支的小子能繼承梁家家業,今後榮華富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。
第18章
夏知秋打聽到梁家的變故,帶了一碗魚丸去拜訪牢房裡和牢頭鬥蛐蛐的梁二爺。
梁二爺對吃的實在敏銳,一嗅到那魚丸湯便口齒生津,連連喚:「夏大人來了呀!」
夏知秋把魚丸湯遞給他,道:「你大嫂要過繼一個孩子來,當作你大哥的嫡親子,日後繼承家業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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