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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林安從白骨身上取下一串手鍊,上面刻著一個「趙」字,或許這是趙老闆從前留給她的。
如果夏知秋沒猜錯的話,二十年前溺亡的這具女屍,應該就是趙老闆真正的養女,即為王家嫡親大小姐!
夏知秋想到一件事,此時遭雷擊了一般,四肢百骸都打顫。她撫了撫滿是雞皮疙瘩的手臂,緩慢低語:「既然趙家養女在這裡。那麼,在王家混得風生水起的那一位大小姐,又是誰呢?」
第30章
這一夜,夏知秋是靠在馬車裡睡的,即便路上平緩,車廂不顛簸,她也沒怎麼睡著。明明前幾日,夏知秋累到極致,一閉眼睡意便滾滾而來,立馬就能睡著的。
可是今日被謝林安慫恿去幹了一樁挖墳的事後,她回想起那屍體的畫面,肝膽俱寒,無緣無故打起了擺子。她雖說接觸過死人,可她的膽子並不大,偶爾還要約趙金石睡前夜話,喝上兩盅酒才能安穩睡下。
馬車裡沒燭光,唯有一丁點月光傾斜入帘子,照得人臉忽明忽暗。因此,夜裡的聲音就格外明顯。他能聽到一側的夏知秋暗暗唉聲嘆氣,不得入眠。
他狹長濃密的眼睫朝上一掃蕩,睜開那明澈漂亮的眼睛,悄聲問:「你睡不著嗎?」
夏知秋打了個激靈,戰戰兢兢地問:「我吵到謝先生了嗎?」
許是事實如此,又怕夏知秋介懷,謝林安選擇了緘默不語。
夏知秋回過味來,品出謝林安的三分體貼與溫存。許是夜色靜好,謝林安的臉在月光的光瀑下流淌某種清華的氣韻,讓人產生了親近之感。她鬼使神差地開口,又一次忍不住對謝林安傾吐心聲:「就是……我有點怕那些死人。」
謝林安不蠢,這樣一聽就回過味來。他沉吟一聲,道:「死人不可怕,反倒是活人讓人畏懼。」
夏知秋納悶地答:「怎麼會呢?」
謝林安不知想到了什麼,眸間有一絲銳利之色一閃而過,他輕蔑地笑了一聲,道:「活人能傷人害人,死人卻只能任人擺布。這樣一想,你是不是就不怕了?」
夏知秋覺得謝林安寬慰人的說法有些獵奇,當即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。
身邊有個不怕死人的活閻王謝林安,不敬畏鬼神,抓也是先抓他的。這樣一想,夏知秋嘿嘿兩聲奸笑,昏昏沉沉睡過去了。
謝林安一見夏知秋臉上那貓兒偷魚得逞的表情,便知她沒想什麼好事。
不過今日的事,對於她這種膽小如鼠的人來說,已經是十分勉強了。他該誇讚她,也不必事事苛責。
通州桐花鎮離荊州近,離青城遠,他們不過花了一日,便趕到了桐花鎮。鎮子不大,趙姓人家也不多,和街坊鄰里隨意打聽,再講了幾句趙家姐姐曾經在青城開鸞記影班子,立馬就有人知曉趙家的住址了。
當年趙老闆發達了,往家裡帶錢的事情可是聞名全鎮,誰不說趙家命好。趙老闆雖是個被夫婿拋棄的女子,卻做得一手好生意。她先出的桐花鎮,在外頭闖蕩出名聲來,先富帶動後富,幫襯自家弟弟。趙家弟弟得了姐姐的補貼,甚至拆了老宅,蓋起來二進的院落,還開了一間小飯館,儼然成了桐花鎮有頭有臉的人物。
夏知秋感慨:「由此事可以得出,若想富甲一方,就不可糾結於兒女情長,太影響人搞錢了。」
謝林安白了她一眼:「歪理。」
「事實勝於雄辯,真知灼見出真章,你看看,趙老闆是不是這樣發家的?」論爭論,夏知秋這個人就沒服輸過。
謝林安懶得同她扯皮,這人越扯越上癮,於是徑直上前去敲門:「趙家小兄弟在嗎?」
夏知秋和謝林安先去的飯館,堂倌告訴他們,這時候趙老闆在家裡午休呢。
因此,兩人決定一直蹲在趙家門口,直到見著趙老弟。
很快便有人吊著嗓子來開門:「誰呀!」
趙家老弟雖說是個弟弟,此時也是時值中年了。他的生活富碩,心寬體胖,於是縱向生長,長得十分寬大。那皮肉換成豬肉,也要個百來兩銀子。
夏知秋一見趙老弟就笑:「趙爺,我們遠道而來,就是想問你一些事。」
「什麼事?」趙老弟警惕地問。
夏知秋打算採用迂迴的曲線救國手段,先套近乎,再問趙老闆的去向。
哪知謝林安這般沉不住氣,直接開口逼問:「你那嫡親的姐姐可有回家找過你?」
聞言,趙老弟頭皮發麻,他聳拉下眼皮,囁嚅:「沒……沒啊。」
那眼神飄忽不定,握住門板的手微微使勁,怎麼看都是要關門的架勢。他根本就是不打自招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扯謊。
趙老弟瞞著什麼嗎?
夏知秋不由嗔怪謝林安打草驚蛇,還沒等她細問,趙老弟匆忙推搡了她一把,心急火燎關上門:「不和你們說了,我還要去店裡幫忙呢。」
說完,門就被他重重關上了。
夏知秋腳下一個踉蹌,跌入謝林安的懷中。謝林安身上的蘭花香味一下子浸沒了她,抬眼處,是謝林安那光滑如鴿蛋的下顎。夏知秋感受他懷抱里的溫暖,好半晌才回過神來。
她惶惶不安地掙脫開謝林安,往一側站穩腳,問:「那個……趙老弟不見人,我們該怎麼辦?」
謝林安沒說話,他突然扯住了夏知秋的手腕,將她帶離趙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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