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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吹熄了燈,屋內靜得落針可聞。
氣氛實在尷尬,夏知秋忍不住和他扯了幾句閒篇:「謝先生,可有其他家人?」
謝林安冷淡地答她:「別多話。」
「那你愛吃什麼?」
「都行。」
「你會嫌我悶嗎?」
「不會。」
「那你嫌我煩嗎?」
「嗯。」
「……」夏知秋嘀咕,真傷自尊啊。
話題到此為止,屋子裡又陷入了冗長的寂靜。
或許是謝林安意識到自己之前說話冷淡不太妥當,他主動問起夏知秋來:「你……為什麼要當官?」他這話不知有什麼含義,叫夏知秋心裡一驚。
夏知秋翻個身,枕著手臂,哈哈一笑,搪塞過去:「自然是光宗耀祖唄,還能有什麼緣故?」
「除了這個呢?」
「除了這個……」夏知秋磕磕巴巴,說不上來。
「我覺得……在朝野混跡的官員、掌握權勢的達官貴族沒一個好東西。可是你,好像不太一樣。」謝林安說話的時候,似乎有些落寞,惹得夏知秋不由自主朝他那個方向望去。
她的視線仿佛能越過屏風,看到黑暗中謝林安的臉。
他在難過嗎?為什麼這時候說話和平時意氣風發嗆人的模樣截然不同。
謝林安的心裡,是不是有一個無法癒合的大洞呢?只要不經意間想起什麼,剛癒合的傷口便會被撕裂,鮮血淋漓,疼得她無法喘息。
謝林安好像和她一樣,都有著悲傷的過去呢。
夏知秋莫名想哄哄他,再次開口的時候,謝林安那處傳來平緩的呼吸聲,似乎已經熟睡了。
算了,還是不吵他了。
夏知秋翻了個身,也閉眼入睡了。
待她熟睡時,她身後大敞開的窗被還未入睡的謝林安關上了。
謝林安只著一件單薄的月白色長衫裡衣,腰間繫著一根帶子,衣襟松松垮垮,似乎還露出一片白冷的胸腔與骨骼明晰的鎖骨,那兩段鎖骨月牙兒似的,很性感。月光透入窗,洋洋灑灑,漫布他俊美無儔的臉,顯出他深邃的眼窩與內斂的眼皮來,略添上幾分恬靜美好。
謝林安不想驚擾到夏知秋,正欲回榻上的時候,他瞧見一隻不安分的腳露在屏風外頭。那腳踝白皙,泛著銀光。
他本不想管,可一回到床榻邊,腦海里無端端浮現出那伶仃的小腿。
謝林安動起惻隱之心,這天寒地凍,讓夏知秋睡地上已經夠可憐了,他該給自己積一點陰德。
於是,謝林安走過去,伸出兩根白皙纖長的手指,嫌棄地捻起夏知秋的腳,往被窩裡塞去。
不幫忙還好,一幫忙,見夏知秋睡沒睡相,兩隻手又胡亂擺放,被子被掀開老遠。
他額頭突突生疼,嘆了一口氣,過去幫著夏知秋蓋被子。
他什麼時候成了她的下人了?還要這樣費心照顧她?
謝林安低頭,看著乖巧入睡的夏知秋。她的睡顏甜美,嘴角微微上揚,不知在做什麼美夢。
他莫名想要伸出手,戳一戳夏知秋肉乎乎的臉頰。待他真的抬手,謝林安這才發現自個兒著了夏知秋的道了。
他怎會……逗弄起夏知秋來了?還真是不像他。
謝林安不動聲色縮回手,佯裝無事發生,回了榻上。
這一夜,他倆一覺睡到天明,相安無事。
第22章
翌日清早,夏知秋和謝林安就去粱大夫人的娘家林家蹲點了。
林家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門小戶,自從他們傍上了梁家本家,粱大夫人手裡隨便漏出一點,也夠他們發家致富的了。
因此,林家的宅院翻新了,蓋了三進三出的大院子,還買了不少的奴僕。府內外都有奴僕魚貫而出,瞧著格外熱鬧。
夏知秋帶著謝林安在院外蹲了半天,見一個丫鬟落了單,獨自在院外掃地。她心生一計,朝謝林安伸出手去:「謝先生,你可有一顆愛民之心?」
一見夏知秋這奸詐模樣,謝林安便明白了,她想拿錢賄賂小丫鬟,套個話。
能用錢解決,確實是最方便的法子。
他一聲不吭,從懷中摸出一枚圓潤的玉石,道:「這顆玉珠子少說也要三十兩,你自己掂量著用。」
「三十兩?!」夏知秋一想到這可是自己兩個月的月俸啊,手都有些不穩了。她接過玉珠子,低語,「我替百姓謝謝您。」
說完,夏知秋便湊到了那丫鬟面前,從懷裡亮出十兩銀子,道:「這位姑娘,可否隨在下去別處談話?」
丫鬟瞧上去十八九歲的模樣,或許是林家的家生子。她是頭一次見著這種事,手放在衣裳上擦了又擦,不知該應還是不應。她一個月也就二兩銀子,這十兩就是她半年的月錢啊。
她回頭怯怯地看了一下林家,道:「你要是想打聽什麼辛秘事,我可不知情哦。」
夏知秋連連點頭,她把銀子塞到了丫鬟手裡,說:「我懂的,絕不為難你。我問我的,哪些你方便說就告訴我一聲,不方便,那我也不強人所難。」
「噯,那行。」丫鬟跟著夏知秋來到暗處,她看到了一側的謝林安,見他玉樹臨風,長相俊美,一下子羞紅了臉,伸手不斷勾著自己鬢邊的發。
謝林安對這種暗送秋波的女子無甚興趣,他的目光只落在夏知秋身上,等她問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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