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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知秋微微一笑,客套了兩句,也就跟人進屋子了。
剛一進屋,她便覺得暖意上涌。敢情這屋裡燒了地龍,暖得人四肢百骸都舒展開了。
花廳里有一方圓桌,上面擺了無數珍寶。旁側還站著幾名風姿綽約的年輕男子,可見是其佐官,攜禮來謁見上司呢!
那些拜年禮一見就價值連城,夏知秋只小心瞥了一眼,就錯開了眼,讚嘆起一側端來的茶點。
鄭大人會意,忙笑道:「你說你們,來就來,還給本官帶這些見面禮。本官說了,不用帶禮!說了多少次,怎麼就不聽呢?本官最是廉潔,兩袖清風,這樣送禮,會讓人誤會的。」
幾人見狀,忙奉承道:「是是,這些禮物也不值當幾個錢,只是我等的心意。鄭大人為鳳尾鎮操勞了一整年,這些禮,是我們替鳳尾鎮的黎民百姓送的,全是他們的心意。說是想報答青天大老爺呢!」
鄭大人被誇贊得飄飄欲仙,他喜不自勝,喊丫鬟上來:「既然這些禮物是大人們的心意,那本官推脫也是不美,還是收下吧。來人吶,把這些東西都搬到庫房裡去,再吩咐廚房備酒,我等要和夏賢弟暢飲一杯!」
他話音剛落,便有身著珠花綢緞的俏麗丫鬟魚貫而入,將堆積如山的禮物逐一拿走。
謝林安見狀,偷偷湊到夏知秋耳旁,低語:「光是那個白玉瓷瓶就價值一百兩,我看這些禮物,黎民百姓怕是把自個兒賣了都送不起。」
夏知秋也端著笑,私底下低語:「你當我不知道嗎?只是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,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少惹事為妙。」
謝林安雖討厭貪官污吏,卻也沒多說什麼。他可不想激怒了這樣城府深的地頭蛇,把幾人的安危搭上。
就在這時,門房突然心急火燎地跑入花廳,道:「大……大人!不好了!」
鄭大人見門房沒半點規矩,驚擾到在座的人,立即吹鬍子瞪眼,道:「毛毛躁躁的,成何體統?!到底怎麼了?值當你這般慌張?」
門房看了一眼夏知秋,猶豫片刻,不知當不當講。
鄭大人也回過味來,輕咳一聲,道:「有什麼不敢講的,你倒是說啊!」
門房顫巍巍地道:「就是上次那個泥腿子又來了,這次他還帶了刀,說,要是大人不給他一個公道,他就自刎於府門前!」
「嘖……」鄭大人做賊心虛一般窺了夏知秋一眼,道,「實在是不湊巧啊,夏賢弟。府中突然有些急事,怕是過幾日才能款待你了。待明日,為兄便親自設宴,請你來吃酒,你看可好?」
這是下逐客令呢!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。
夏知秋和謝林安面面相覷,她也不是什麼愛招惹是非的人,於是順著梯子往下爬,從善如流地接話:「那也巧了,我這邊也有點急事,得回去一趟。若是有空,咱們再聚。」
說完,鄭大人便讓丫鬟帶夏知秋和謝林安出府了。
臨走前,他們聽到鄭大人吩咐縣尉,道:「梁大人,這事兒你去處理吧!」
夏知秋這才想起,適才站在鄭大人旁邊的那名年輕男子,確實和梁二爺有幾分神似,他應該就是分家了的庶出少爺梁三爺吧?
夏知秋一面思索,一面出了鄭府。
謝林安突然扯了扯夏知秋的衣角,道:「隨我來。」
「嗯?」夏知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不過還是老老實實跟了過去。
他們蟄伏於某個暗巷裡,見梁三爺從後門出來,和拿刀的年邁農夫交涉。
離得有些遠,夏知秋聽得不是很明白,只見梁三爺一直彬彬有禮,如沐春風地同農夫交談,說他一定會幫他處理好這些事的。
農夫似乎被感化,涕淚橫流,他放下手裡的刀具,給梁三爺磕了幾個頭,便離開了。
夏知秋不免感慨:「瞧著,這梁三爺人還不賴,大年初一也為百姓辦事啊!」
謝林安冷笑一聲,道:「不過是緩兵之計。」
「嗯?何以見得?」夏知秋不懂了。
謝林安讓她再等一等,說後頭還有好戲來瞧。
沒過多久,梁三爺身側突然出現一名黑衣人,對方用黑布蒙著口鼻,詢問梁三爺的指令。
只聽得梁三爺臉上的笑意喪失,冷淡地道:「鄭大人要這狗東西的命,找個僻靜之處,將他處理了吧。」
「是!」黑衣人聽命,急忙朝農夫所在的方向追了過去。
夏知秋大驚失色,她結結巴巴地問:「這是要……滅口嗎?」
「不錯。」謝林安微微一笑。
「你是怎麼知道梁三爺會有壞心思的?」
「鄭大人能收受禮物都能三言兩語搪塞過去,若是真要為民解憂,何必避開了你呢?顯然是一些見不得人的惡事,所以不方便讓你知曉罷了。想起來,那個梁家的焦姨娘不是最愛重自己的兒子嗎?想逼她開口,倒不如先抓住梁三爺的把柄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我們要去救人?」
「不然呢?」謝林安斜了她一眼,冷冷地問。
夏知秋有些膽怯了,她舔了舔下唇,道:「可是那黑衣人看著人高馬大的,我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啊。」
「且試一試,再說吧。」謝林安沒給夏知秋後悔的餘地,握住她的手腕,便快步朝那人追去。
夏知秋看著手腕上修長白皙的男人指節,心如死灰。果然,要送死的時候,謝林安一定會拉她墊背!真不是個男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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