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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兄長知道左手執刀的是蘇蘿,他愛的人只有阿蘿。
因此,這份秘而不宣的愛意,就此隱藏在兄長的心中。
他至死都沒能告訴阿蘿,他愛她啊。
……
阿蘿將碎片記憶東拼西湊,完成了這個故事。
她微微張嘴,像一條被拋上稻田而無法呼吸的魚。
阿蘿的目光渙散,顫抖著伸出手,拿起桌上用來切水果的刀具。
忽然之間,她將刀子猛然插入心窩。下手之狠,讓阿五啞然。
阿五攔不住她,等到他阻止阿蘿自刎的時刻,她已經斷氣了。
阿蘿是想阻止蘇蘿禍害人間嗎?所以她選擇了這樣笨的辦法,和蘇蘿同歸於盡。
阿五看了一眼阿蘿手上的刀,暗道可惜。
這一次,阿蘿是右手執刀的。
阿五毫無感情地拋下了蘇蘿的屍體,他嫌棄地道:「果然是半成品,這麼不中用。驗收成品失敗!」
臨走前,阿五想起謝林安,低低一笑:「不過你也不是那麼廢物啦!多虧了你,讓我找到新的玩物了。」
說完,他便逃出了吉祥鎮。
單憑夏知秋的部署,還不足以困住他。
阿五很期待他回去復命時,主人知曉了謝林安去向,會有什麼反應。
第110章
夏知秋在吉祥鎮內尋到了蘇蘿的屍體。
人都死了,塵歸塵土歸土,夏知秋買了一口棺材將其入殮。
她想起蘇蘿死之前是右手執刃,隱約間反應過來什麼,隨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阿五跑了,守衛連個人影都沒看到。
既然抓不住人,夏知秋下達了通緝令後,也就暫且不去琢磨這件事了。
夏知秋解除了吉祥鎮的戒備狀態,一切都恢復如初。
百姓們見夏知秋屢破奇案,不由拿她和上一任縣令作對比。坊間隱隱有「夏青天」的名聲傳出來,惹得她夜裡都在偷笑。
誰不愛賢名,誰不愛被黎民百姓愛戴?夏知秋也是肉眼凡胎的普通人,自然不能免俗。
這一日,趙金石被夏知秋派去監督河岸造橋的公事,小翠見那條河離她一個姐妹的住處較近,也跟著去拜訪好友。
一時間,夏府只剩下夏知秋和謝林安兩人,頓時冷情了不少。
夏知秋平日裡嫌棄趙金石吵鬧,真要沒了他,又覺得寂寞。特別是小棉襖似的小翠也不在,連個湊到她身側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,屬實遺憾。
她這般重情,思念親朋好友。謝林安卻顯得冷情許多,他半點沒有不適,甚至心情頗好。
好幾次,夏知秋撞見謝林安,都瞧見他嘴角微微上揚,似有笑意。
晚膳時刻,謝林安在伙房裡做飯。他今日挑了幾根鮮嫩的筍,如今是冬末春初,很難分辨究竟是冬筍還是春筍。
夏知秋不擅於挑菜,因此只敢囫圇看一眼,怕謝林安多嘴問話,笑她知之甚少。
謝林安將嫩筍剝葉處理了,再用溫水泡去筍里的青澀口感。
夏知秋見他將筍逐一切成條狀,碼在瓷碗裡,好奇地問:「謝先生今晚想煮什麼?」
謝林安瞥她一眼,溫聲道:「醃篤鮮,吃過嗎?」
夏知秋搖搖頭:「我還真沒嘗過這湯品。」
「哦。那你今晚算是有口福了,我頗為擅長煮這道菜。」謝林安頓了頓,道,「就是將脆筍、鹹肉等物放入燉鍋,加水加鹽,鍋底下用文火慢煨,用上約莫一個時辰燉成的湯。這是一道初春的時令菜,每年基本就這個時候能吃到。」
夏知秋知曉筍的鮮味,只要處理得當,便不會有那股子刺舌頭的澀味,搭配湯品或炒菜都極為美妙。
她聽得唇齒生津,讚嘆:「謝先生真是厲害呀,什麼都會煮。」
謝林安平素聽不慣這等拙劣的奉承,今日不知招了什麼邪祟,竟昏了頭一般有些受用。他抿出一絲笑來,輕聲道:「你若是想吃些旁的菜,也可以告訴我。今晚我心情好,什麼都可以滿足你。」
夏知秋驚奇地道:「發生了什麼好事兒,值當你這麼高興?」
謝林安深深地看了夏知秋一眼,打著啞謎:「保密。」
這廝說話神神叨叨的,難不成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,要來刻意討好?
夏知秋聽說過一樁奇聞異事,就是吉祥鎮裡有一名靠媳婦發家的男子,身上連個私房錢都沒,單憑那還算好看的皮囊,出門偷腥,出軌已婚婦人。每次幹完壞事,他自個兒又無比愧疚,回家疼愛媳婦兒。他的妻子還當自己命好,尋來的丈夫這般體貼,直到外頭的第三者尋上門來,她才知曉是怎麼一回事,當場將丈夫逐出家門,還讓彪悍的兄長替她撐腰,逼丈夫簽下和離書,淨身出戶。
如今,謝林安的行徑和這名丈夫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,都是心裡揣著事兒,對待身邊人溫柔體貼。
夏知秋在心裡暗暗編排了一番謝林安,忍不住捂唇痴痴地笑。
笑夠了,她又驚奇發現——等等,謝林安又不是她的誰。即便偷人,他也該無愧於心啊。
不對,謝林安連女子都不讓近身,怎麼會偷人呢?
何況,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?真是鬼迷心竅了。
夏知秋越想越亂,索性將這些想頭都拋之腦後。
謝林安還在熬那一鍋醃篤鮮,他先燉了筍,再放入一砧板臘肉片。謝林安刀工極好,那臘肉切得單薄,輕可吹起。肉片紅白相間,燭光透過去,還有一層黃澄澄的光潤之色,恐怕在文火煨燙之下,都可融入發白的筍湯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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