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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嚇了一跳,道:「我的荷包呢?壞事兒!荷包不見了!」
謝林安按了按額頭,無奈地道:「夏知秋,你若是不想請客,直言便是,我又不會怪罪你,何必裝傻。」
夏知秋急得團團轉,道:「真不是!我荷包是真的掉了!」「壞事兒了,裡頭還有二兩銀子呢!」
見她的樣子,倒不像騙人。謝林安知道錢財乃是夏知秋的命,若是真的沒了,她恐怕會一蹶不振好幾日。
於是,謝林安道:「我們原路返回看看?此前河邊泥濘難走,許是撩衣擺的時候,抖落出去了。」
聞言,夏知秋趕忙推搡謝林安朝河邊走:「對對,我們去看看。」
兩人趕回岸邊,高大爺還在那處接客。
這時雷聲轟鳴,傾盆大雨說下就下,將趕來的兩人淋成了落湯雞。
夏知秋怕冷,如今還濕了衣裳,心情很糟糕。
謝林安也是個重儀表的人,淋雨這等狼狽事,他活到今日都沒撞上過。以往哪次出行,身側沒有侍從執傘服侍?若是他嫌地髒,一聲令下,就有大把的奴僕願意屈身伏地,給他當腳墊子的。若是落了雨,他恰好沒傘,那麼即便把奴婢們抬起來給他遮風擋雨,那些人也不敢有半句怨言。
如今可真是活久了什麼都見著了,他居然淪落到和夏知秋淋雨的地步。
謝林安來了脾氣,鬧著不願走了:「你去尋荷包吧,我找個地方避雨。這雨下得太大了,有失我君子儀態,實屬難看。」
夏知秋沒想到謝林安是這麼個精緻男兒,一時語塞。雨越下越大,雨水朝河邊沖刷過去,她好怕荷包也會被衝到河裡,於是半點時間都不敢耽擱,只潦草道:「我記得前面就有個茶攤子,你跑那處等我。我問一嘴高大爺有沒有見著我的荷包,再來尋你。」
「嗯。」謝林安點了點頭,足尖輕點,三兩步就飛躍出百米外。
這功夫看得夏知秋是目瞪口呆,她險些忘記了,謝林安是有武藝在身的,難不成他剛才使的就是傳聞中的輕功?不管是不是吧,他要是有這能耐,幫她跑腿去找荷包,豈不是比她趕路快多了?!
這男人!真是可惡!
夏知秋暗罵了一聲,繼續冒雨跑到高大爺的小船邊上。
高大爺見雨勢大,也不敢繼續接客了。
他把船拉回岸邊,栓在柱子上。
他見夏知秋來,佝僂身子,問:「夏大人怎麼回來了?」
夏知秋哈哈兩聲笑,道:「此前丟了荷包,來尋一尋落哪兒了。」
她話音剛落,就見不遠處的泥灘上,擺著她那蘭花刺繡的荷包。
夏知秋驚喜地道:「噯!你看,找著了。」
「找著了就好啊!」高大爺笑了兩聲,沒多言。
下著雨呢,夏知秋也不願多寒暄,她看了高大爺一眼,道了別,轉頭走了。
就在夏知秋轉身的一瞬間,她突然發現高大爺眉心的那一枚黑痣不見了。
她總覺得哪處古怪,又回頭,偷偷摸摸看了一眼。果然,高大爺眉心沒有黑痣,也沒有祛除黑痣以後的傷口。
夏知秋懷裡揣著荷包,越走越遠。一路上,她思索著方才那一幕,嘟囔:「不對啊!葉家長子說高大爺眉心是有黑痣的,讓我按照這個特徵來尋。那說明這黑痣是一直都在臉上的,故而形成了用來分辨人的特點。如今雨水一下,那黑痣就落了,這算什麼?難不成那黑痣是假的?」
她噥囔兩聲,迎面撞上了執傘而來謝林安。
夏知秋欣喜地喊:「謝先生!」
她看了一眼這新上漆的油紙傘,驚訝地問:「你方才腳程這麼快,是特意回去給我買傘了?」
謝林安反唇相譏:「我怎麼可能去給你買傘?不過是順路瞧見了,給自個兒買的。想起你此前還說要請客,怕你食言,因此來接應你一回。」
「……哦。」夏知秋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,此時也不想糾結這個事兒了。
就在她發愣的一瞬間,謝林安突然伸出手,攬住她的肩膀,將她帶到了懷裡。
夏知秋嚇了一跳,支支吾吾:「你……你幹什麼?!」
謝林安蹙眉,道:「這傘統共多大,不挨近一點,難不成淋雨嗎?」
「哦。原來如此。」夏知秋嘿嘿兩聲笑,挨近了一些,「若是謝先生不解釋,我還當你是想輕薄我呢。」
「想得倒挺美。就你這骨瘦如柴的身板,我怎麼可能看得上?」謝林安冷哼一聲,不欲多言。
夏知秋和謝林安的距離好近,卻又不是結結實實貼在一處的。身上衣裳濕了,熱氣就透著衣裳裊裊升騰。即便留有縫隙,她也能感受到謝林安身上傳來的源源不斷的體溫,燙得她心亂如麻。
夏知秋覺得窘迫,想躲遠一點,又畏寒,不得不靠近謝林安。
還沒走幾步,她靈機一動,想到一件事,問謝林安:「謝先生……你能買一把傘,不能買第二把嗎?至於這麼緊挨著?」
謝林安被她問得一愣,當場呆若木雞。他屏息一瞬,含糊其辭:「貨郎那處只剩下一把傘了。」
「哦。」夏知秋呆呆地點頭。
就在這時,推著傘車的貨郎同兩人擦肩而過。
那牛車上油紙傘擺得滿滿當當,有好幾把傘的傘面和謝林安執著的傘一模一樣,看樣子,謝林安的傘就是從這個貨郎那裡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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