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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姨娘給他們磕頭,道:「兩位大人不是想知道李心蝶夫人的事嗎?我說,我都說,求兩位大人一定要饒過小兒!」
「哦?那你倒是說說看。」謝林安不動聲色地端起一杯茶,喝了一口,瞧他氣定神閒的模樣,是想長談了。
夏知秋以為謝林安是想用「隱瞞雇兇殺人之事」換取焦姨娘的秘密,暗暗擠眉弄眼,阻攔謝林安,同他竊竊私語:「不行,這樣不合規矩。錯了就是錯了,本官不可包庇他們。」
哪知,謝林安卻抬手,以修長食指抵住了夏知秋的唇,道:「噓,莫要說話,我自有安排。」
謝林安直勾勾盯著夏知秋,他的眼睛仿佛懂妖術,能讓人瞬間平靜下來。
夏知秋一咬牙,行吧,那就聽他一回。
焦姨娘見這佐官勸住了自家大人,頓時喜不自勝,怕他們反悔似的,當即說起了那些密不透風的隱秘過往。
第65章
十三年前,李心蝶剛剛嫁入梁府。
由於是娶正房夫人,雖說是個繼室,那也是明媒正娶、八抬大轎抬回府中的。不像焦姨娘,當年是以良家妾入府,只能買一頂小轎子,從角門抬進來。
即使焦姨娘過門後,梁老爺對她寵愛有加,也避免不了她就是個妾的事實。
焦姨娘心底有個不為人知的奢望,她想當梁家後宅真正的女主人。
她殷勤地伺候老爺,生下庶出的梁三爺。府中沒有女主子,因此她的兒子規格都和嫡出二爺是一樣的,梁老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般安排。焦姨娘的心漸漸的被養大了,就在她以為自己有朝一日能登上妻位的時候,半路殺出個李心蝶,奪了她的繼室夫人之位。
若是什麼門樓高的大家閨秀也就罷了,偏偏只是個商戶人家的小姐。她也配!
焦姨娘聽得屋外敲鑼打鼓的陣仗,平日裡淡若蘭花的恬靜形象不復存在。她靜不下心來,連同手裡的雙面繡品都放下了。
她甚至在想,梁老爺會不會不愛重這個填房夫人,娶李心蝶不過是逢場作戲,為了堵住悠悠眾口?沒準,梁老爺半夜還會回她的屋子,和她睡下。
這個念想剛浮現,立馬被焦姨娘打消了去。
梁老爺大費周章娶來的填房夫人,自然也是貪圖她的美色。若不是焦姨娘一向溫柔小意,也很難拿捏住梁老爺的心。
焦姨娘的姿色不復從前,為了把梁老爺留在院子裡,她身邊的丫鬟哪個不是貌若天仙,特地給梁老爺留著偷腥兒的?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心裡門兒清。要真成事了,還會把小丫鬟拉來,一碗避子湯餵下去。不過是個玩意兒,聽話的留著,不聽話的打殺了發賣出去。
所以,她去年陷害梁二爺輕薄院中丫鬟的時刻,梁老爺才會那般生氣。
男人的地盤不允許他人觸碰,這是梁老爺的狩獵場,自然就護食得很。
哪來那麼多情深不壽的男人,不過是她掩護得好,其餘的人瞧不清門道罷了。
焦姨娘又想起那時,梁大爺在梁老爺面前說她整治後宅無方的話。難不成,就是那句話,點醒了梁老爺,因此他才急忙籌備著娶一房填房夫人管理後宅?
焦姨娘原本想著梁大爺去年年底被梁老爺趕到別的州處理酒樓產業,她能趁此機會,讓已然十五歲的梁三爺刷刷臉,謀求個處理梁家庶務的差事。哪知,轉頭府上就來了新夫人,這種事情自然要由當家主母和梁老爺提了。
焦姨娘思緒萬千,她的芍藥花指甲嵌入掌心,劇烈的疼痛使得她回過神來,心間逐漸清明了起來。
她懊悔不已,覺得自個兒不該招惹梁二爺。他雖說和梁大爺不和,可他倆到底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,打折骨頭連著筋的,怎麼可能被她三言兩語挑撥了去。
焦姨娘兀自叫苦不迭,此時卻也沒了主意。她得振作起精神,為自家兒子籌謀。
別看梁二爺不學無術,可他好歹占了個「嫡」字,今後也自有大爺為他鋪路。哪像她的兒子,雖是最受寵的麼兒,可手上也沒掌家的實權,如今還是庶出。
若是今後李心蝶還生個兒子出來,梁三爺既不占嫡又不占長,現在連最寵的小兒子名號也要拱手讓人,這讓她如何能忍呢?
要是李心蝶生不出孩子那就好了。
思及至此,焦姨娘突然跪到內室一處拜訪送子觀音像的面前。她跪在蒲團上,雙手合十,口中念念有詞:「信女願一生吃素,求菩薩垂憐,不要送給那李心蝶夫人任何孩子。信女的兒子年幼,實在是沒了活路,才會許下這等歹毒祈願。」
她還沒說完口中的話,就聽得有丫鬟心急火燎地跑進來,喊焦姨娘:「姨娘,這裡有一封給你的手信。」
焦姨娘求神拜佛的事被打斷,心生不滿,呵斥:「幹什麼吃的,沒點穩重樣子,做事這般上火!要是驚擾到菩薩,看我不打死你!」
焦姨娘火氣大,小丫鬟忙戰戰兢兢地遞上手信,悄聲道:「這個是外頭的人,讓我給姨娘的。」
焦姨娘奪過信,原本不打算看,可看信封上有個「李」字,頓時警惕了起來。
她擺擺手,趕走小丫鬟,獨自在房中拆信。
信的落款是個「雨」字,她打聽過了,李心蝶的娘家確實還有一位小姐,名叫李心雨。
難不成,這是李心雨給她帶來的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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