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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魏君原本以為,這樣就能讓謝林安安靜下來。
哪知謝林安即便是掙扎到手腳出血,也要鑽出繩索,掐住蘇魏君的脖頸。
蘇魏君頭疼不已,嘆了一口氣,道:「你這個人,怎麼不講道理呀?我可是告訴你,我的名字了呢!對於你這種人,只要好好為我所用就好了,何必知曉上位者的名字?我可是帶著誠心來見你的,你倒好,成日裡喊打喊殺的。」
聽得這話,謝林安差點被氣笑了。
這是個……什麼瘋子?
殺他親人,還有臉在他面前叫囂!
蘇魏君該死!他該死!
然而,謝林安吐不出布條,因此他只能大聲地嗚咽,成調兒的話語,他一句都說不出來。
蘇魏君見謝林安還是負隅頑抗,無奈極了。
他只能慢條斯理地道:「我說了,我是你的救命恩人。一直將你養大的那個老虔婆,可是你的殺母仇人呀!被仇人養大,還一心一意孝敬她,你才是昏了頭的吧?」
他的話音剛落,謝林安頓時安靜了。他瞪大眼睛,難以置信地望著蘇魏君。隨後,他又劇烈地掙紮起來,很明顯是在咒罵蘇魏君妖言惑眾。
蘇魏君苦悶嘆氣,道:「又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兒。來人,把謝侯爺的畫像拿進來,給這小子比對比對。」
說完,侍女便乖順地推門而入,把一副男子畫像遞到謝林安的面前。
這畫像上的男人俊美異常,最重要的是,他的五官神似謝林安。要說兩人沒有關係,恐怕都無人相信。
謝林安冷靜下來,蘇魏君見狀,道:「這畫像上的人啊,是你的生父哦!你是謝侯爺和一個戲子的私生子,本來他下令將你們母子二人都處死的,奈何那老虔婆叛變主子,只殺了你的母親,留下了你。你們謝家的人,腳底都有一顆黑痣,這一點做不得假。」
謝林安的腳底確實有黑痣,不過誰知道是不是這些人趁他昏迷,偷看去的呢?
只是他同畫像上的男子太像了,饒是他自己,都有些震驚。
何況蘇魏君又說,他愛重的外祖母,實際上是他的殺母仇人。
這讓他怎麼接受?讓他如何相信?
那他的一生,不就是笑話嗎?
到底什麼是真的,什麼是假的呢?謝林安頭疼欲裂。
第115章
謝林安出生的事情要從十五年前說起。
那時,謝林安的母親是杜麗院最負盛名的當家花旦黛娘。
黛娘擅閨門旦,專演高門大院裡的溫婉女子。她年紀輕,明眸善睞,顧盼生輝,很有俏麗的韻味。
旦角兒不重唱功,更看神采。偏偏黛娘不但表演伶俐,唱功更老道。搭配上她那把如黃鶯出谷般悅耳的好嗓子,每次開戲,杜麗院座無虛席。
這戲樓子可是在京都賣藝的班子,名聲響了,自然有達官貴人愛點杜麗院的戲。久而久之,黛娘就不再給平民票友唱了,她專門上貴人家的後院裡,給老爺夫人們唱戲。
某次,謝家老夫人大壽,特地請了杜麗院的黛娘來唱《釵頭鳳》,還問她願不願意。
戲班頭聽到這樣的消息,險些被這天上掉的餡餅砸暈了頭,哪敢不願意?忙替黛娘應承下來,讓她好好籌備。
謝家老夫人的壽誕,那該是多大的排場?底下烏泱泱坐著的,可都是他們惹不起的達官貴人啊!名頭打出去了,以後賺錢的可不是一籮筐一籮筐地進?
戲班頭拍了拍臉,打散了面上還沒來得及收的笑容。
有不知事的小生問謝家是什麼來頭,被戲班頭惡狠狠瞪了一眼。
大京朝,誰不知道謝家啊?
如今的皇后就是姓謝,她的兄長乃是有從龍之功的開國大將軍。因著這位國舅爺戰功赫赫,還被聖上封為侯爺。
雖說謝侯爺無特別敕封的話,是不能世襲的,可只要謝侯爺活一天,那謝家就富貴一天,也就顯赫的妻族給皇后撐腰。
更別說,皇后膝下還有個既占嫡又占長的大皇子,這將來的日子該多富貴啊,不好說不好說。
這樣顯貴的人家,平時連門釘,戲班子都沒辦法摸著,誰知今時今日,他竟然被人請入後院唱戲了。
說出去都可以吹好些年了,戲班頭得意洋洋地想。
想完,戲班頭又按捺不住去敲打敲打黛娘了。這可是她的機會,可別拿喬兒錯過了。
黛娘不是那等恃寵而驕的女子,她給平頭老百姓是唱,給富商巨賈也是唱。
她就是個戲子,不過是如今聲名遠播,稍顯上得來台面。
黛娘沒資格驕傲,也沒必要自卑。上九流下三流,不過是換一樣的活法,都得吃喝拉撒。
她如同往日那般養嗓子,謝家壽誕那日,花紅柳綠的戲服一披,便成了戲中人。
這場戲唱得好,謝老夫人看得意猶未盡,賞了黛娘好些東西,還請戲班子在府上用膳。
所謂用膳,倒不是和主子們一塊兒用,而是和下人們一起吃,不過會多幾道賞菜,以示恩寵。
黛娘同戲班頭一道兒用膳,沒瞧見雞蛋羹里放了牛乳。她吃不得這東西,一碰就鬧肚子。
戲班頭見她忍得滿頭是汗,忙讓她去方便一下。若是沒忍住,污了謝家的地面,誰知曉會觸什麼霉頭?
黛娘也知道這樣的貴地兒規矩多,不敢多耽擱,問了侍女姐姐們,關於茅房的去處,忙跑了一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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