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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石方喜不自勝地道:「夏大人,你可聽到了?就是他脅迫梅花的!這事和梅花沒關係啊,夏大人救救梅花吧!」
聽到這話的梅花一時間淚如泉湧,她記得十四年前剛剛見到劉哥的時候。她有多麼恨這個男人,怕他把她發賣了,又恨他把她留在身邊。
劉哥見她哭得梨花帶雨,叼著牙籤便笑:「你這婆娘哭什麼?今後不用做苦力活計,兩腿一張就能討生活了,就你這姿色,當個花魁也盡夠的!」
梅花不語,那眼淚還是撲簌簌往下掉,哭得劉哥心煩意亂。
她傲氣地一言不發,哭著哭著就睡著了。
劉哥憐憫之心起來了,小心用帕子給她擦乾了眼淚。想著留一個人應該也沒什麼,其他還是按照梁家主子吩咐辦事吧,不然也不好交代。
劉哥對她也是上了幾分心思的,因此娶了她。不過梅花起初不願意,她恨透了劉哥,覺得他是趁人之危,強行搶人。
可洞房花燭夜,劉哥並未強迫她同房,而是徑直去了耳室,這又讓梅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。
難道他……只是想把她留在身邊,不把她賣到窯子裡嗎?
梅花的心,有一瞬間軟化了。
再後來,她發現劉哥這個人嘴毒,人卻不壞。
他和林石方不一樣,劉哥就是最烈的酒,讓人頭暈目眩,可與此同時帶來的,確是能夠溫暖全身的滾燙熱意。
梅花漸漸地喜歡上了劉哥,也漸漸接納了他。
她願意隱姓埋名,十四年不拋頭露面,守著劉哥,以及她的圓滿。
……
此時梅花想起往事重重,又見劉哥為她出頭。她咬牙奔了出來,跪到夏知秋面前,斬釘截鐵地道:「這和劉哥無關,都是奴婢的錯!」
說完這句,她握住了劉哥的手,夫妻二人相視一笑。夫妻同心,其利斷金。
見狀,謝林安也無聲笑了,而林石方受到了重大的打擊,當即暈倒在地。
第52章
謝林安挑釁地看了夏知秋一眼,在他身上,似乎瞧見了少年郎桀驁不馴的傲氣。
他湊近了夏知秋,低語:「你看,我又猜對了。」
夏知秋的心間莫名浮現一股子淒涼之意,她覺得謝林安很可憐。這種憐憫不帶任何嘲諷意味,甚至是有一星半點的心疼。
謝林安一直是與人間格格不入的存在,他身上帶有尋常人不曾有過的冷冽氣質,仿佛遺世獨立的妖蓮,寡淡而疏遠,遠觀且不得親近。他一直都是這樣冷淡,以悲世觀窺人間。為何他的心裡就沒有絲毫歡喜呢?為何他從未相信過世間仍有真善美的事呢?
謝林安……究竟經歷過什麼,才變成這一副模樣?
她又該如何將他臉上猙獰的羅剎面具撕下來呢?
夏知秋輕聲開口:「謝先生,你從前發生過什麼事嗎?」
謝林安原本只是想戲弄一下夏知秋,卻沒料到她一本正經問出這話。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閃躲,微微蹙眉,敷衍了事:「沒什麼。」
頓了頓,謝林安岔開話題:「你不是還要問梅花事情嗎?趁此機會,一起審問了吧。」
他不願意說,夏知秋也不能強求。
林石方還暈在地上呢,幾人合力把他拉回炕上,待暖氣一熏,林石方才悠悠然醒轉。
對於林石方,梅花也不是沒有愧疚的。只是當年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,她若是貿貿然找上林石方,恐怕還會讓他遭受牽連,倒不如就這樣斷了,塵歸塵土歸土。
如今新歡舊愛歡聚一堂,不可謂是不尷尬。
梅花看著林石方欲語還休,什麼都說不出來,索性去哄膽怯的孩子了。那小孩才五六歲的樣子,最是怕生人,一邊喊著「娘親」一邊往梅花懷裡鑽。
夏知秋如今就像個恃強凌弱的惡霸,搞得人家家裡雞犬不寧。不過也辛虧謝林安手段凌厲,直接讓這女子承認自己就是填房夫人的貼身丫鬟梅花。
夏知秋輕咳了一聲,道:「事情過去了這麼久,如今梁家老爺太太都不在了,是柳姨娘掌家。你的事,到時候本官和柳姨娘說一聲,應該也無甚大礙。畢竟你如今為人妻、為人母,柳姨娘是個心善的,總會幫襯上一把的。再不濟,本官和梁家二爺也是熟人,到時候也可以求他開開恩,放你一條活路,這個薄面,想必他不會不給的。」
夏知秋就是這樣心善,拿自己的名頭去給這些人兌換了不少好處。
梅花沒想到她還有光明正大見人的一天,激動得熱淚盈眶,抱著孩子便跪下了:「謝謝青天大老爺,謝謝大老爺法外開恩。」
夏知秋見她這樣跪拜,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。原本就是主子家出事,拿下人撒氣算怎麼一回事,她本就是沒有過錯的人,好似夏知秋給了她多大的恩典一般。
夏知秋是善心人,謝林安不是。
謝林安沒有心肝似的,冷冰冰地道:「別高興得太早,想要討好處,總要付出一點代價的。」
梅花茫然地望向謝林安,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劉哥以為這位清貴公子哥兒乃是個黑心人,怕他刁難梅花,於是急忙膝行過來,給他磕頭:「這位大人,若是有什麼責罰的事,您就罰我吧!梅花身子骨弱,經不起折騰,小人代替她受罰!」
謝林安淡淡道:「我又見不得血腥,你們怕甚。我不過是想問幾個問題,問完了就走,人也會給你留下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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