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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曉荷,我有點睡不著,想一個人出門走走,你先睡下不用管我,我一會兒就回來。」許琳琅乾脆開門見山道。
曉荷一聽這話,趕緊張開雙手攔在了許琳琅面前,然後一臉緊張地道:「娘子,你想都別想。那相思宮可不著鬧著玩的,菱歌昨晚可都說得清清楚楚,那裡面鬧鬼,進去的人連屍首都找不到!」
許琳琅一聽頓時哭笑不得,這丫頭跟自己久了,對自己的性情了如指掌,她已是能猜出自己的意圖來了,怪不得她今晚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去歇息,敢情是特意在這裡看著以防備她又外出的。
「根本就沒什麼鬧鬼之說,都是亂傳的。我實話告訴你吧,我昨晚都已經進去相思宮了,還不是完好無損的出來了?」許琳琅將雙手背在身後,看著曉荷笑嘻嘻地道。
曉荷聽得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可又見得許琳琅的神色又不似說假話,她頓時苦了一張臉來。
「娘子,那想思宮非去不可嗎?」曉荷一臉無奈地問。
「嗯,非去不可。踏雪在那裡面呢。」許琳琅說得一臉的堅定之色。
「踏雪?」曉荷一時懵了。
「你忘了,昨天見到的那隻小黑貓兒,四隻小腳白白的那個,它昨天夜裡來霑香居了,我一路追著去的相思宮。」許琳琅琅笑眯眯地道。
曉荷聽到這裡,頓時恍然大悟,當下也說不出什麼勸阻的話了,她知道自己這會兒就是把嘴皮說破了,也攔不住這位主子的好奇心。
片刻之後,主僕二自後院悄悄出了門。許琳琅帶著曉荷沿著昨晚的路線,花了約莫兩盞茶的功夫,終於來到了相思宮的大門口。
見得月光下想思宮斑駁陰森的宮門,曉荷臉色發起了白,肚腿子也打起了哆嗦,許琳琅見狀便叫她在門外守著,她自己一個人進去。可曉荷哪裡肯讓她獨自進去涉險,只得硬著頭皮跟在許琳琅身後亦步亦趨。她的雙手一直緊緊捂著自己腰間的一隻布袋子,那裡面藏著一把鋒利的剪刀,還是一捧用來驅邪的糯米。
相思宮內還是同昨晚一樣冷清,月光還比昨晚亮了一些,照在院落里,似是灑下一層銀輝。許琳琅帶著曉荷在院內四處找了一圈,卻是沒有發現李熙的身影。她心裡有些不甘心,眼光落在了遠處的偏殿之上。昨晚她可是親眼目睹李熙就是進了那偏殿然後消失了蹤跡的。
「娘子,那貓兒定是偶然跑進這裡的,這會兒已是不在這了,我們回去好不好?」曉荷哆嗦著聲音勸許琳琅道。
許琳琅卻是搖了搖頭,邁步堅定著朝著偏殿的方向走了過去。曉荷見狀都想哭出來了,可一時又拿她沒轍,只得咬緊牙關緊緊跟在她身後。
「曉荷,一會兒無論看見什麼,聽到什麼,你切記不要出聲。」許琳琅一邊走著一邊叮囑曉荷道。
曉荷雖是一頭霧水,可也只得點頭答應下來,而後又伸手摸摸自己身上的袋子,心裡又開始犯起了嘀咕,這糯米是不是帶少了點,也不知道威力可行,早知道去跟膳房弄點點黑狗血就好了。
許琳琅帶著曉荷走過了長廊,很快就走到了那處偏殿門口,看著大門是關的著,許琳琅停住了腳步,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該上前叩門。正猶豫間,耳旁就聽得「喵」的一聲,她頓時驚喜過望,趕緊循聲尋去,很快就發現身側不遠處有個水榭,水榭內坐著一個人,那隻貓兒正蹲在那人手邊的石桌上。
許琳琅看著眼前熟悉的一人一貓,心頭頓時一陣驚喜,趕緊快步走了過去。
水榭內的人也聽見了動靜,自石凳上站起了身,待見得是許琳琅時,臉上的驚愕就消失了,化作了一抹淺淺的笑意。
「你是來找踏雪的嗎?」那人輕軟著聲音問許琳琅。
許琳琅笑著朝他點頭,他今晚換了一身青綠色的寬袍,頭上繫著髮帶,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,與昨晚的飄然脫俗相比,更多了一絲溫潤的氣息。
「啊,是殿,殿下!」許琳琅還在欣賞著眼前的人,沒料到身後的曉荷發出了一陣驚呼。
許琳琅趕緊轉過頭看了一眼曉荷,曉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意外,以致於忘了剛才許琳琅的叮囑,於是趕緊閉緊了嘴巴退後兩步蜷縮到一旁去了。
「她是我的侍女,同我一起來的。」見得他臉上露出了警惕之色,許琳琅趕緊解釋道。
那人聽得點了點頭,臉上的神色明顯放鬆了下,頓了片刻卻又輕著聲音道:「我不是什麼殿下,你們認錯人了。」
樹影里的曉荷聽得這話一時又驚訝得瞪圓了眼睛,許琳琅卻是一點也不感到意外,他這般豈不正好印證了秦太醫的話?此時的他是另外一個人,與他太子的身份截然不同。
「噢,對,她和我昨晚一樣,都認錯人了。」
許琳琅笑著上前兩步,待站在那人兩步遠的地方停住腳步,然後輕笑著道:「我姓許,名喚琳琅。可否知曉你的尊姓大名?」
「許、琳琅……」他慢慢重複了一遍,看向許琳琅的眸光內也多了一絲親切的意味。
「我名玄,字夜魄。」他仍是輕著聲音答道。
「玄,夜魄?」許琳琅也低喃了一聲,心裡卻是覺得十分的驚奇,太子本名叫李熙,字元昭,取光明,白日之義。此時的他名玄,字夜魄,意指黑夜及月光。只是,那受萬眾矚目光環加身的李熙,卻是性子冷漠倨傲似清寒冷月,而這藏身於相思宮不見天日的李玄,卻是個性格溫潤,暖如春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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