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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一笑,「微臣哪敢與皇上相提並論。」
「給你的東西,送去丞相那裡了?」商少君話鋒一轉。
男子頷首道:「此刻他正折道去東九宮吧。」
商少君臉上的笑容明明暗暗,眸子盯著棋盤,沉得瞧不見波光,「難為太后等了他這麼些年,朕也算做了次孝子,讓她見他最後一面。」
「一箭雙鵰,甚妙。」男子放下一顆黑子,輕笑道,「丞相不再,丞相之女皇上將如何相待?」
「丞相之女?」商少君嗤笑,「愛卿這是在取笑朕?」
「微臣不敢。」男子拱手道。
「哈哈……」商少君笑道,「愛卿以為呢?」
「微臣不敢妄下定論。」
正好窗外一陣風過,閃爍的燭光下黑色的人影隨風而至,跪在商少君及男子面前沉聲道:「回主子,一切順利,儀和宮大火,太后與丞相同時趕往東九宮。」
商少君與對面人相視一笑,「下去罷,一切依計行事。」
黑衣男子跪在地上未動,似在躊躇。
商少君揚眉道:「還有何事?」
男子拱手繼續道:「賢妃娘娘未能逃出,被困火中。」
商少君雙眼微眯,睨著那人。
黑衣人未曾抬頭,只是拱手跪在地上,等著商少君的指示。
半晌,商少君略略垂目,濃長的睫毛擋住本就微弱的燭光,黑色的眼底暗得不見漣漪。他微微抬手,五指一松,黑色的棋子便一顆接一顆地落入棋笥中,噼啪一串脆響。
他不曾抬眼,只是靜靜地瞧著那些黑色棋子,淡淡道:「無用之子,可棄。」
作者有話要說:今天好多課,趕著去上課,要遲到了……T T
17、真假父子(五) ...
「皇上,朱雀宮送來一幅畫,請皇上共賞。」門外陵安突然高聲道,「不知皇上是要今日看看,還是留到明日?」
商少君似乎有些意外,沉聲道:「送進來。」
陵安入內,俯著身子,雙手舉著畫卷快步走向商少君,遞到他眼前。
商少君不緊不慢地接過,解開上面的紅絲帶,慢慢打開,勾唇笑了起來,看了對面的男子一眼:「看來朕低估了柳丞相選人的眼光。」
說著便將畫卷遞向對面。
男子接過,看了一眼便瞭然笑道:「看來皇上要三思而後行了。」
***
儀和宮失火,後宮大大小小的宮殿,但凡有閒的宮人都趕去滅火,連御林軍都出動了一批。
白穆蜷縮在角落裡,睜不開眼,也挪不動半分,仿佛稍稍一動,那火熱的滾燙便會將她吞噬。她以為她就要死在火場裡,待有人想起她的時候,就只剩下一片灰燼了。
突如其來一陣涼意將她包裹,她的身子一輕,便被一個清涼的懷抱擁著,迅速離開那片火熱。
白穆連連咳嗽,被大火烘烤的臉頰燙得發疼,似乎要裂開,被濃煙燻濁的雙目不斷流出眼淚,浸得臉頰更疼。抱著她的人卻沒有絲毫放鬆,動作也不減緩,越往遠處走,空氣愈加清新,那人身上熟悉的氣息也愈加明顯。
「蓮玥……」白穆剛剛停下咳嗽,便沙啞著嗓子低喚道。
蓮玥身上,總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蘭花香。
蓮玥不答,仍舊帶著她迅速穿梭在宮道中。白穆的視線也漸漸恢復,才發現宮中大部分人都趕去儀和宮滅火,宮道上竟是空空如也,格外的寂靜空曠。
「你要帶我……去哪裡?」白穆吃力問道。
今夜太后定是有要事,否則商少君不會讓她拖住她。她也不會在提議下棋之後意識模糊,被扔在火場。定然是太后嫌她礙事給她下藥,而儀和宮的火,恐怕也是太后故意放的,用來分散宮人的注意力,好讓自己行事方便。
若非如此,蓮玥怎會在這個時候有空來救她,帶著她往別處跑?
但蓮玥始終不答,直至帶著她停在一處宮殿屋頂。
白穆雖然已經入宮一年,但平日不喜到處走動,這宮殿她並不熟悉,蓮玥帶著她繞了許久,也不知自己到底被她帶到了哪個方位。
只是剛剛停下,她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。
「你竟騙我!」是柳軾壓抑著怒氣的聲音,隔著磚瓦,隱隱傳來,「如此大事,你竟騙我!」
白穆見蓮玥匍匐在屋頂聽裡面的動靜,也跟她一樣俯□,並且小心翼翼地揭開了一片瓦。
從上往下看去,簡簡單單的宮殿,甚至有些簡陋。斑駁的四方桌上擺著茶具,太后坐在一邊,一身黑衣,裝束清淡素雅,悠然地拿著茶壺倒茶。
「哀家以為,丞相大人今夜打算沉默到底,不說話了。」她嘴角帶笑,聲帶嘲諷。
「你與我說少宮在這裡,人呢?」柳軾負手而立,眯眼看著坐在圓桌邊的太后,沉聲問道。
白穆心下一跳,少宮?
她從前對皇家的事並不了解,連當朝皇帝姓甚名誰都不清楚。入了宮才漸漸耳濡目染地知道些事情,半年前開始悉心研讀史書,琢磨朝廷局勢。
先皇子嗣單薄,但也並非只有商少君一人。
二皇子商少宮,她曾聽人無意間提及,卻從未細細研究過。只知道他與商少君都是太后所出。
出身低微的太后卻生下先帝僅有的兩個兒子,這也是她在後宮地位穩固的原因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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